佟薇雨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婢女要是推門進去發現她不在,會引人懷疑的。
她剛回到房間坐到窗台下,擺好姿勢,婢女就推開了門。
“娘娘,廚房送來新鮮的水果,您嚐嚐。”
佟薇雨沒有當即回頭,因為以前她都是對這些事愛答不理,要是今天表現的太熱切,那就會有麻煩。
良久,她才回過頭看了一眼,不過她的目光沒停留在桌上那盤水果上,而是落在桌子上的那盆花上,葉子長得有點像白水仙,開著指甲蓋大小的粉紅色花朵,花瓣散開呈六棱形,似乎還有幽幽的香氣。
“那是什麼?”佟薇雨指著花問。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您不喜歡嗎?”婢女看了看,她也不認識。
“不喜歡,別在我房裏擺花。”
晚上佟薇雨很早躺上了床,她不斷的想她是誰,她以前經曆過什麼,可腦子仍舊一片空白。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睡夢中依稀聽到有人在喊“薇雨”,薇雨是誰?
“佟薇雨,你說你半個月後就回來的,你騙我。”
佟薇雨眉頭一皺,佟薇雨說的是自己?什麼半個月?她騙了誰?
佟薇雨努力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裝糊塗就可以過關嗎?我告訴你,我已經命人去準備黃金鏈子了,你回來就等著被鎖吧。”
“還有,你要是敢真的嫁給李承玄,我就踏平燕北,我說到做到!”
佟薇雨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摸額頭,全是汗水,她支著頭緩了一會。
她叫佟薇雨,她答應過某個人半個月回家,可是那個人是誰?是誰?她家在哪啊?
頭疼!
疼痛來得突然,盡管她挺能忍的,但也還是低低吃痛的叫了聲,“嘶……”
外邊的婢女耳朵挺尖,一點兒聲響都瞞不過她們,佟薇雨那一聲把她們都引了進來,“娘娘,您沒事吧?”
佟薇雨低著頭抿著唇不說話,四個婢女心都哽到了嗓子眼。
陛下特意交代過,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她們四個都要陪葬。
四個人放心不下,正要上前去查看,佟薇雨忽然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她們。
四個婢女被她那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覺得渾身都發冷,手心裏不停的冒汗。
明明她們什麼事也沒做,可卻不知為什麼怕得要死。
“沒事。出去!”
佟薇雨隻說了四個字,然後拉了被子重新躺好。
婢女們麵麵相覷,不敢再問,這位娘娘性子很冷漠,也不喜歡別人忤逆她。
連陛下什麼事都依著她,更何況是她們這些小婢女,當即滅了燭火,小心關好門退了出去。
佟薇雨並沒有很快睡過去,而是望著窗外清冷的月亮出神,許久,她喃喃的說了三個字:“聞景宸……”
……
“噗——”這邊聞景宸喝完藥才睡下沒多久,忽然咳血了。
瑾妃急匆匆趕來,見聞景宸虛弱模樣,心疼之餘,一股怒火湧上心頭,生平第一次打了他,“你不要命了!”
“啪!”的一聲,寢殿裏所有的奴婢小廝都跪在了地上,頭死死貼在地上,瑟瑟發抖。
“還要。”聞景宸頭被打偏,他自己擺正,若無其事的道。
“你!你!”瑾妃被聞景宸這個態度氣的直發抖。
“母妃,你自己都做的事,為什麼卻強求我不要去碰觸,這不公平。”聞景宸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瑾妃,一字一句道。
“你怎麼知道的?”瑾妃慢慢收了怒火,恢複冷靜,揮退寢殿裏的下人。
“我從國師那裏拿回來兩頁書,可惜沒撕到該撕的地方,但幸運的是,這兩頁也不是完全沒用。”聞景宸從枕頭下翻出兩張泛黃的舊書頁。
“是嗎?”瑾妃半信半疑。以他對兒子的了解,僅憑這點東西,他恐怕理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還有,你討厭薇雨,可你以前從沒見過她。沒人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總得有個理由。她不是皇帝的妃子,肯定礙不到你的路,那就隻能是礙到你身邊的人了,我說的對嗎,母妃?”聞景宸接著說。
“對,很對。”瑾妃承認。
幾百年來的族訓,流傳下來自然有它存在的作用。心係所愛之人,就很難不去觸摸那層禁忌。
“言族的預言術可以毫無反噬的對絕大多數人使用,可對血親和摯愛之人卻不能隨便用,不僅會很虛弱還會折壽。我對血親感情不是很濃,所以也很難為他們做到這一步,可是對薇雨不一樣,所以你怕,是嗎?”現在才算真的說道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