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姨娘行刺的前不久,雲英已經翻牆進了佟府。
雲英在府中躲躲藏藏,小心前行,順利到達梨院,順利取到花籽。
不過,她在出府的時候,卻並不如來時這般順利。
“抓刺客!”
那聲音似遠非遠,似近非近,雲英當時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逃跑這件事上,也沒有注意到府裏在鬧什麼。
最初她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卻原來是別人,她在心底暗罵,哪個不長眼的,找事不能晚點來,現在怎麼出去。
雲英根本就沒想到佟熙會出事,在她的印象裏,佟熙一直都很厲害,沙場馳騁的老將,經驗豐富,警覺也不淺,即便有刺客,那也都能化險為夷。
但誰能想到,這次他是在在枕邊人的手上。
雲英拿著佟薇雨需要的東西走了,頭也不回,因此她也錯過了這一出戲,直到回到邊關,才從佟薇雨口中得知,佟熙遇刺,差點身亡。
一國手握重權的將軍被府中姨娘刺殺,這在宜京掀起了驚天波瀾。
在宮中已經睡下的聞景宸都被宮人喚起。
“陛下,陛下不好了!佟將軍遇刺了!”
聞景宸帶著太醫連忙趕去將軍府,好在佟熙多年的底子還在,太醫救治也還比較及時,才讓他留了一命。
“刺客抓到了嗎?”聞景宸詢問佟熙的屬下。
“回稟陛下,抓到了。”
“是誰?”
“將軍的柳姨娘。”
聞景宸點點頭,命他去將柳姨娘帶來。
佟熙這回來幾天怎麼把枕邊人給得罪了,招來殺身之禍?
柳姨娘被帶來的時候,雖然形容狼狽,但身上卻有著不屈的意誌,充分表達著,你能製服我的軀體,但不能抹殺我的靈魂。
聞景宸在想,什麼樣的人在動手殺人之後,還表現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她必定有一個理由,讓她的良心能夠暫時安寧,說人話就是——自欺欺人。
“柳姨娘怎麼突然就想到要刺殺自己的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下得去手?”聞景宸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陛下想套臣婦的話麼?臣婦無可奉告。”柳姨娘下巴一揚,一臉的視死忽如歸。
“是真的無可奉告,還是想替什麼人隱瞞?”聞景宸似笑非笑道,眼眸微微眯起,裏麵劃過一道冷凝的光芒。
“佟熙先對臣婦不仁,臣婦自然也對他不義。”
“如何不仁,又如何不義?”聞景宸追問。
“臣婦不敢說出來,怕汙了陛下的耳朵。”
“朕赦你無罪。”
聞景宸依舊笑著,看上去和藹可親,可柳姨娘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
“臣婦與佟熙多年夫妻,他卻從未將我放在心上,每次他回京述職,我以笑臉相迎,他卻冷臉相對,我對他的愛意,這麼多年,早就被消磨的一幹二淨了。”柳姨娘悲哀地道。
柳姨娘說的也是事實,佟熙這人素來冷血,什麼都公事公辦,佟薇雨她娘當初也是愛的那麼深沉,可卻也沒有換來多少好結果。
這人心裏,國多於家。
“那你豈不是蓄謀已久了?”
“沒錯,我想殺他很久了!隻不過沒有機會!”
“哪裏沒有機會了?前幾年他回來,你不是有機會嗎?既然你說早已起了殺心,為何卻在現在才動手?或者你根本就是臨時起意?受了誰的蠱惑?”
聞景宸一句句的猜測,讓柳姨娘越來越不安,他就快要猜出來了,不,不能,不能讓他知道是玲兒,他一定會追殺玲兒的。
“是佟美玲。”聞景宸一字一句道。
“不!不是她!是我!我家玲兒早就被佟薇雨派人殺了!”柳姨娘矢口否認,堅決將罪過往自己身上拉。
“你怎麼知道,薇雨曾經派人追殺佟美玲的?”聞景宸微笑著問道。
柳姨娘卻在這一刻如墜深淵,如臨寒潭,怔忪著半晌也說不上話來。
直到聞景宸下令,明日午時讓人以刺殺朝中功臣為由,將她拖去菜市場斬立決,她才回過神來。
玲兒,你可千萬不要來啊……
……
“這人是誰啊!為什麼被判斬立決?”
“你不知道啊,昨晚佟將軍遇刺,就是她幹的,陛下龍顏震怒,判她斬立決。”
“說得這麼玄乎,是不是真的啊,她一個女人,如何殺得了朝中戰功彪炳的佟將軍?”
“這你就不懂了,最毒婦人心呐,這位可是佟將軍的一個竊室,昨晚上趁著服侍佟將軍沐浴,竟然動了殺心!”
“嘶——”
聽罷,眾人皆吸了一口涼氣。
人群之中,佟美玲也來了,隻不過,她戴了麵具,許多人都不認得她這個宜京曾經的風雲人物。
“娘親!唔……”
佟美玲還來不及衝上前去,就被黑衣蒙麵女子捂住了嘴使勁往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