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的那天早上,天上下著蒙蒙細雨。
劉雲琮緊張兮兮的將我拉到一旁,問我道:“小棺爺,這雨天路滑,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看了看天氣,衝他搖頭道:“你就放心吧!雨打棺材頭,輩輩出王侯!這是難得的好兆頭。咱們的日子是算好的,肯定沒事!”
“那……原先那鬼……”
如果不是劉雲琮提醒我,我幾乎都要忘記了。無論是劉雲琮家裏的禍事,抑或是田宗琦他們家的異常,都是由於那棺材是舊的,是用過的,才導致的。棺材的舊主找上門來報仇,造成了兩家出殯不順。
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我住進了劉家的緣故,反正劉家始終沒有再出什麼事情,以至於我都快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眼看還有一會兒就要起棺,這個時候再想起來,或許已經有些晚了吧。
我來不及細想,讓蔣毅峰去把左蘭山叫過來。
左蘭山此時沒什麼事情,正在前頭跟八仙閑聊,聽我叫他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劉雲琮不懂,但他卻是知道的,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因此,他雖然明知我急急的叫他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卻隻是站在那兒看著我,並不率先發問。
我對左蘭山說道:“我看引路香好像準備得不夠,你和蔣毅峰再去準備些吧,到時候在路邊多插一插。另外,再幫我準備一隻公雞,壓棺要用。”
左蘭山看了看我,點頭去做事。
劉雲琮奇怪地問道:“怎麼?隻要這些就夠了嗎?”
“當然不。”我搖搖頭否認,但卻並沒有把道理跟劉雲琮細說。
左蘭山和蔣毅峰都不是辦事拖遝的人,因此,我交代給他們的事情,他們很快就已經辦妥了。當然,公雞、引路香,這在縣城都不難找,找到的快也是應該的。
等東西找齊,我在棺材前焚香,背南朝北,拜了三拜,隨後,在心中默默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窮,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念完之後,我將快要燃盡的香火插進泥爐。隨後又改向另一個方向,重新焚香,揖拜念咒,直到將八方都拜過,才停了下來。
感覺了一下四周陰氣的波動,我再一次燃起三支香來,背南朝北,口中輕聲道:“不管是前世有冤,後世有仇。今時今日,就當給我一個麵子。等今天的事情過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四時供奉,三節灑掃,不會再讓人打擾你的安寧了。”
說完,我將香插入泥爐,抓過那隻公雞來,在棺材前麵抹了脖子,將血滴在棺材蓋上。
眼看著時辰將至,八仙按照方位站定,我讓劉雲琮摔了孝盆,隨後又是抬棺的吉利套詞念過一遍,才高聲吆喝道:“起——棺————”
八仙齊齊用力,半晌,我驚訝地回過頭來。
卻看到八仙各個憋得麵紅耳赤,棺材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左蘭山臉上一片驚色,趕忙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小棺爺,不行啊,怎麼抬不起?”
劉雲琮也不禁滿麵惆悵,直拉左蘭山的衣袖,對他道:“左大師,怎麼辦?你……你快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