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到!”隨著一聲尖長的唱和聲響起,傳說中的東道主惠妃在眾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來。
每走一步,頭上的步搖便叮咚作響一聲,每走一步,腰間垂著的流蘇便輕輕的左搖右晃一下。
長長的裙擺托在地上,華麗而莊重,纖白的雙手交疊置在腹下,端莊而得體。唇角輕彎的微笑,既不失親和又不顯親昵,合宜適度。
若非有數年的宮中閱曆,怕是做不到這一份雍容,這一份端莊得體!
不是王意柔!
隻一眼,沈芳華便能確定眼前這個女子不是王意柔。
一個人縱然容貌可以改,身形可以變,可那份發自骨子裏的氣韻永遠不會變,眼睛也不會變!哪怕一個人經曆過大風大浪後,眼神中會染上滄桑,會從柔和變得淩厲陰沉,可習慣性的一些東西卻永遠變不了。
眼前的女子身上沒有王意柔專屬的那份張揚,她的眸底也沒有王意柔的那份純淨。
記憶中,王意柔有著一雙很純淨的眼眸!哪怕是在她發狠的時候,也無損那份純淨。
可眼前的惠妃,眼中似是有滄海桑田的經滄變化,似是有海納百川的雍容氣度,卻唯獨缺少一份純淨。
“參見惠妃娘娘!”
惠妃剛走到主位上坐定,所有人女子便盈盈屈身參拜。
而洛宸等男子則信步走到了一邊的禦閣之中,避了開去,縱然今日之宴遍邀京中適婚未婚的才俊,可外臣不能私見妃嬪的規矩,大家都曉得。
“都隨意,不必拘禮,本宮隻是提前來看一眼,看可還有不妥之處。”
聽著惠妃這話,眾人少不得又是一番行禮客套,幾次三番折騰下來,芳華的腿微微的有些酸了起來,心緒也就跟著浮躁了幾分。
她最受不得就是這種談笑間暗蘊了斧光燭影的虛偽!
“聽說雙兒最近編排了曲新舞,不知稍候本宮有沒有眼福先睹為快?”
被點到名的柳雙兒急急站出來,屈膝行禮,“有娘娘珠玉在前,臣女不敢獻醜。”
惠妃輕淺的笑了一聲,“雙兒還是這麼恭謙有禮!聽說今天有數位佳公子受邀前來添賀,雙兒確定不跳?”
話落,惠妃並沒有緊追不放,一扭頭轉向了白芸,“你是那個第一才女白芸對不對?都說你臉上有疤,所以才很少外出,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信不得,分明就是小美人一個嘛!”
白芸急忙屈膝行禮,“娘娘過獎了,白芸愧不敢當。”
“嗯,寧丫頭呢?是還沒來,還是又躲到一邊偷喝果釀去了?”惠妃分明是看到了雲寧挽著依依正款款走來,才故意大聲的說著。
“娘娘……那都是多久的事兒了,娘娘總這麼提,寧兒要嫁不出去了!”雲寧一邊抗議著,一邊紅著小臉屈了屈膝。
“喲,瞧瞧這丫頭,這才多大點兒啊,就盼嫁了?可是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雲寧一聽立時急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嗯,如果有了,記得告訴本宮,本宮替你向皇上討旨賜婚。”惠妃眨動著雙眸,長袖善舞的團團關懷了一圈。
最後將目光落到了沈芳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