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從門那邊傳來了劇烈的拍門聲,以及一個婦人的喊叫:“醫生,快開門!我家進寶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呀!醫生!”
婦人的拍門聲和叫聲驚醒了媽媽,她從睡夢中醒來。我則快步地走到了鐵門邊,開了小門,才開了一點就感覺有股巨大的力量將門推了開。我看見一個40歲上下的有點發福的婦人神色極為匆忙地四處張望著,她的頭發被肆虐的台風吃得蓬亂無比,如果不是很確定她來求醫的,我恐怕會被她現在的樣子給嚇死。
她看見我開了門之後先是一怔,然後有點抓狂地問道:“胡醫生在嗎?”
我點了點頭,她就饑不擇食似的頂開了衝了進去,一邊衝一邊還大嗓門地叫著:“胡醫生,我家進……”可能是環視之下沒看到胡醫生她說著戛然而止,然後兩眼圓瞪地盯著我,好像我在撒謊騙她似的。
為了證明我沒有撒謊,我指了指藥房後麵的那道小門,胡醫生就是到裏麵睡覺去了。
這位大姐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扇門前,舉起拳頭就使勁地敲門,完全不顧及在診所裏我妹妹還在昏睡。
我也不明白,那個胡醫生真可以稱得上是睡神。那位大姐心急如焚之下,用的勁也特別的大,每次敲門的聲音都讓我有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感覺,心怕她用力過度把門給拆了。可就是這樣,那個胡醫生居然還是半天沒動靜。
那個大姐不幹了,她甩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我:“你不是說醫生在裏麵嗎?”
我也不知道那個醫生能睡到這種雷打不動的境界啊,我隻好硬著頭皮說:“我看見他進去的!”
那個大姐雖然不信,但是診所就這麼大,還能去哪呢?而且她也能看得出來我們也是來求醫的,沒有必要撒謊的,於是她擰了擰鎖。看樣子是從裏麵鎖上的,她擰不開,於是她接著敲門。
這種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我就快要受不了的時候,胡醫生居然很悠哉地穿著拖鞋手裏拿了根牙簽一邊剔牙一邊很不優雅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別敲了!求你了,萍姐,你再敲,門就要碎了!”
這下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個胡醫生怎麼會從門外進來呢?我明明看著他進到小房間,然後倒頭就睡的。而且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診所內晃悠,他要是從這裏出去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他確實是從我剛才開的小門外走進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那位大姐看見了胡醫生就好像看見了救星一樣,像風一樣衝到了胡醫生的麵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胡醫生的雙臂:“醫生,求求你,我家的進寶突然發高燒了,燒的很厲害!你快去看看呀!”
“又是發燒?這幫家夥越來越無法無天!”胡醫生一邊剔牙一邊喃喃自語地說著。
“你別管他們了,快去看看我家進寶吧!”這話聽在我耳裏特別的不舒服,什麼叫別管他們了。難道我們就不是人了,我妹妹的病就不是病了?
“行行行!你先鬆手,我去拿藥箱,OK?”
“胡醫生,那我妹妹怎麼辦?”我破口而出,對這位大姐徹底沒什麼好感了。
胡醫生走到我妹妹的床邊看了一下,然後又用手撚著八卦鏡看了看,笑了一下:“不是叫你用手舉著嗎?你倒是會偷懶!你妹妹的病情算是穩住了,打完這瓶藥,燒應該就能退下來!”
他說完之後就去藥房拿了藥箱出來,同時又跑到剛才我誤會他去睡覺的小房間拿了一件破雨衣出來,然後對著我們說道:“外麵下雨了!你們別回去了,就留在這過夜吧!我屋裏有多的毛毯。”匆匆忙忙地說著,然後把雨衣往頭一蓋就和萍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