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區文化宮的右邊側門進去,就是一溜的台球桌,有不少的年輕人走聚集在這裏打台球,在盡頭有個破舊的樓梯可以直通文化宮的二樓,入口的牆上掛著一些簡單的牌子:“夏雨鋼琴學校”“新起點舞蹈學校”“春蕾書法培訓班”等等,。
這裏幾乎彙聚了西區幾個比較有名的課餘興趣班了,學什麼的都有。
而王懷宇自然也不例外地在這裏租了一小塊地方開班了一個名為“作文輔導”的補習班。
本來這種事情是司空見慣也沒什麼奇怪的,有哪個老師肯死心塌地地拿著那一份不算高的死工資呢,隻要是教正科的老師一般都會想辦法開個補習班或者到私立補習班充當一下竄講老師賺點外塊。
但是常見並不代表這是合法的。
特別這幾年關於學生學業很重的問題呼聲很高,市教育局已經多次明文下令不得以各種名義占用學生的課外時間,特別是在校老師。
如果鼓勵老師私底下開設補習班,那麼就會造成老師在課上不好好教,讓你非去補習班不可。
張進喜一到這裏的時候就顯然已經明白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了,他有點不安地問道:“沈老師,我們這是……”
對於這些事情,恐怕張進喜也不是不知道,而是利益相關,有時候他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今天,我和沈濤非要把這種不是很陽光的事情攤在桌麵上講,而且還把他拉來了,他顯然有點不樂意。
沈濤也可能是猜到了,露出了狡黠的笑臉說道:“昨天,不是有老師告我姐姐的狀嗎?張主任您當時也在場,應該知道這事怎麼處理吧?”
那張進喜不知道是剛才跑過來累的還是給嚇的,竟然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抽了張紙巾有點心虛地擦了擦汗,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是!知道、知道!”同時麵露苦色地抬頭看了一眼上麵。
“你說我小人也好,說我狠毒也罷,總之我這人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沈濤陰沉著臉說道。
我看張進喜的臉上也頓時露出了不敢怠慢的神情,極力地奉承沈濤說道:“哪裏哪裏!如果發現有老師在校外私設補習班,這是我們教務處份內的事,我們一定嚴懲不貸!一定嚴懲!”
沈濤得意地笑了一下,拍著他的肩膀豪爽地說道:“你放心,這事我出頭,不會讓你難做!你隻需要露個麵就行!”
沈濤這招先小人後君子的行為,的確哄到了張進喜,不然以他的那種牆頭草又膽小怕事的個性,還真不敢自個兒上去。
由我在前麵帶路,徑直地走上了三樓,進了一道生鏽的鐵拉門之後就是一條很長的走廊,帶著很濃重的五十年代的特色:地板是用紅綠碎花瓷磚鋪的。左手是一排的教室,門上都掛著一些銘牌寫著“某某藝術培訓中心”之類的,還不時地從裏麵傳出“一、二、三、四……”這樣的拍子的聲音。
張進喜一邊擦著汗一邊有點心虛地跟在我們的後麵,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才停下來。我們的麵前有扇門,門上卻沒有銘牌,但是卻貼了一張白紙,上麵用打印體寫著:“作文輔導”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