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才說道:“正是了,兒臣即刻起就去擬旨,公布於天下。”
這麼說完,就沉沉地起身,在起身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文皇後:“對了,皇後,朕一時之間決斷高興,都忘記問了你的意見,你覺得朕的這個決議如何?”
皇後明知道皇上這一次是專門與她對著幹了,就淡淡地說道:“皇上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也不需要問臣妾了,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有淡淡的沉默從兩人之間慢慢地流轉過去,並非是皇上存心要和這皇後過不去,而是她在很多事情上,所為的東西已經不純粹了。
皇上是知道鹿蘇芩的身體情況的,若是強行讓她舉辦這一次的刺繡大賽,豈不是要讓她肚子裏的皇嗣麵臨危險麼?
好勝心這麼強的女人,終究是沒有辦法做成大事的。
這麼想著,皇上就輕描淡寫地說道:“皇後既然這麼知書達理,朕就放心了。”
說著,便是去了,沈佳音似乎還能聽到空間中傳來了皇後的一陣歎息,帶著冰冷的意思,慢慢地滲透入了她的骨髓之中。
“我聽說,你在皇上麵前展示了自己,然後拿到了這一次主持刺繡大賽的資格?”
晚間時候,牧褚來到了沈佳音宮裏頭,帶著些許笑意地說道。
“也不算是靠著自己,還是承了父皇的信任,我才有這樣好的機會。”
沈佳音說著,眼神中已經慢慢地表現出了晦暗不明的光亮了。
“你有這樣的心思自然是很好的,隻是皇後和鹿蘇芩那邊難道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麼?”
牧褚似乎還是不相信今天從皇上那邊聽到的消息,他微微地頷首,手指頭已經在桌子上沉沉地敲打起來了。
“皇後?皇後縱然是有千千萬萬的意見,能敵得過皇上的一句話麼?
沈佳音有些不以為然。
有淡淡的尷尬在兩人之間流轉開來,不知道為什麼,沈佳音覺得自從自己嶄露頭角之後,牧褚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當然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當你的謙卑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之後,別人就會自然地以為懦弱這樣的性格已經融入到了你的骨血中,而隻有在該奮起的時候奮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你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將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
牧褚冷不丁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讓沈佳音有些汗流浹背了。
“當然沒有,隻是父皇更加看重憑自己本事的人,所以就找了我。”
牧褚的眼神忽明忽暗的,而後笑道:“好了,我也不是為了質疑你,你何必這麼著急地要為自己辯解,隻是我冷眼瞧著這皇後與太子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沈佳音微微地頷了頷首,說道:“這一次是太子士氣正旺的時候,可父皇最看重的刺繡大賽被我們兩個攬下來了,想也知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
牧褚慢慢地站起身子,在黑暗的光暈中,不能太準確地把握到他的神情,但是沈佳音知道,牧褚的內心應該是歡呼雀躍的吧。
之前的天香閣事件還在兩人的心中纏繞下了陰影,牧褚是憋了多久的氣才讓自己翻身了。
“對了,這一次的刺繡比賽你打算怎麼辦。”
牧褚問道。
沈佳音微微地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尋思著,這個時候雖然是國家實力最強大的時候,但是民心尚且不穩,不如就節儉地辦,這樣一來,也能讓百姓們看到皇上平易近人的一麵。”
牧褚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這真是有點不妥了。”
沈佳音問:“為何不妥?
“我國是中原上的第一大國,周邊的小國每年都要給我們進貢不說,連附屬小國中的臣民也感念我國的地大物博,這一次刺繡大賽肯定是要吸引目光的,如果不能按照奢華來辦的話,可不是要笑死人了?”
沈佳音突然想到了一句:成由勤儉敗由奢。
縱觀曆史上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節省出來的?哪一個明君不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打拚出來的。
沈佳音便說道:“隻是這國力如此,夫君卻想著如何鋪張浪費,等到來年需要出兵討伐的時候,哪裏來的錢呢?”
沈佳音的眼神中有了憂慮的光,蔣語瑤冷靜地看著他:“你說出來道理倒是一套套的,也罷,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反正這一次是我負責這一次刺繡大賽的安保問題,若是你有什麼搞不定的地方,來找我就好,我們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定能將父皇交代的這個任務,給完成得很好。”
說著,便將手伸過來,緊緊地攥著了沈佳音的手,沈佳音這一次也沒有任何的躲閃,默許了與牧褚這一次的接觸了。
“夜深了,今天晚上我就在你這裏休息下吧。”
牧褚有些疲倦地說道,沈佳音笑著看了一眼窗外,說道:“現在連子時都還沒有到,也不算是很晚,夫君不如到妹妹的府裏頭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