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筱湘帶著歐陽映華去拜訪國會議員羅伯特先生。在羅伯特議員那洋溢著十九世紀風格的客廳裏,蕭筱湘提出了此行的來意:“先生,您知道,我的父親向來隻聽我哥哥的,而您的意見,是我那驕傲的哥哥,唯一能聽得進去的,您知道,家兄是如何的驕橫……”
“嗬嗬,不錯。”羅伯特想起他和白墨的見麵,在傭人上了咖啡以後,羅伯特笑著對蕭筱湘說道:“是的,你哥哥,他是一個很驕傲的年輕人,的確,要說服他不容易,當然要承認,他也很優秀。”這一點羅伯特倒也不是吹噓,在他的位置,也沒必要給白墨去做這個事。他今天之所以會接待蕭筱湘,除了當時答應白墨,會幫他一次忙之外,另外的原因也正是因為他感覺白墨這個年輕人,舉止很得體,談吐之間也很有水準。
把咖啡杯輕輕地放下,在名貴的衣飾映襯裏,更顯得美麗得不可方物的蕭筱湘含蓄地微笑,這讓羅伯特很有些昏厥的感覺,如果不是他更多的心思已放在政壇上,並且他也足夠老了,羅伯特不知自己是否會當場去約會蕭筱湘,這個來自東方的美人。
盡管如此,羅伯特也突然說了一句俏皮話:“美麗的小姑娘,還好我已經老了,否則的話,恐怕你哥哥,要去準備一隻比特洛伊更大的木馬,哈哈!”淵博的羅伯特是恭維蕭筱湘的美麗已可同荷馬史詩中引起十年戰爭的海倫相比。要知道在神話裏,海倫可是希臘天神認定的人間第一美女。
蕭筱湘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而她身邊的歐陽映華卻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才好,但他知道,連國會議員羅伯特,也對自己身邊的美女垂涎三尺!但他不敢怒,他本就不是敢於怒發衝冠的人,他隻敢在心裏暗暗地惶恐不安,他連恨也不敢。
“羅伯特叔叔,我想如果由我哥戴起銀盔黑纓的話,便不必有特洛伊木馬了,因為阿斯裏基之踵的故事,很難重複在我那盡管驕傲但心細如發的哥哥身上。”她對白墨有著一種異樣的信任,也許因為跟著白墨闖過太多的難關,以使得她,突然間也在這時,下意識地說出了類似挑釁的話。
但這讓羅伯特覺醒起來,一個做到國會議員的人,就算色迷心竅,也隻是一瞬間的衝動,並且他不再年少了,而蕭筱湘的話,卻讓他點起頭,盡管這話類似挑釁,但聽著卻讓羅伯特感覺到一種世家子弟的高貴,這讓羅伯特心裏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惑——白墨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說是世家子弟?或是存心騙自己?
要知道,一個騙子是不會去觸怒目標的。別說這種言語上的便宜,就算更進一步,也沒理由這麼明目張膽的反擊,敢於設局讓國會議員鑽的騙子,就一定準備付出代價。但蕭筱湘卻在下意識之間說出了這些話。
隻有世家子弟,或是那些貴族出身的人,那怕沒落,那怕有求於人,也仍保持著自己的高貴。這是羅伯特的感覺。所以他正了正臉色,認真地對蕭筱湘說:“不好意思,實在是你的美麗足以讓人態,讓我們回歸正題吧。”
“我接受你的道歉,羅伯特叔叔。”蕭筱湘並沒有就讓羅伯特這樣含糊其辭混過去,但當然,再糾纏下去就小家子氣了,所以她淺笑著道:“在東方,長輩通常不會這麼直接的誇獎晚輩,因為擔心這會讓年輕人驕傲起來。那麼,我們回到正題吧,羅伯特叔叔覺得,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的哥哥,接受歐陽?”
“婚前財產證明。”羅伯特是個道地的政客,馬上當作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臉上莊重得讓人發怯,他咬著丘吉爾雪茄,微笑道:“隻要你們做了婚前的財產證明,保證一旦婚姻破裂,或是其他什麼事情,歐陽先生不能因此得利,我想應該就能讓你哥哥明白,這是純粹的愛情。年輕人,祝福你,你的幸福讓每個男人妒忌。”
歐陽映華還沒反應過,就見到國會議員舉過來的大手,他連忙起身半彎著腰,雙手緊握著羅伯特的手,但他惶恐的表情,卻讓羅伯特感覺生厭,因為作為一個政客,羅伯特見到太多的馬屁精了,不是說歐陽映華很差勁,他要是真的很差勁,他也混不來這麼大家業,出賣靈魂也是得有本事的,不是說扛個牌子上書“我願出賣我的民族”,就能發家,那大約會被弄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