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性格決定命運。如果在性格和命運之間有什麼橋梁可以把兩者連接起來的話,那麼就應當是選擇。我們時時刻刻都在麵臨著選擇,有選擇,就意味著有所失、有所得。我們在選擇時,權衡利弊,斟酌再三,無非是想得到的多一點,失去的少一些。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我們的生命是在選擇中前行的,我們也是在不斷地收獲與失去中領悟到各自的“人生真諦”。從一個貧苦農家的窮小子到一個身家過億的大富翁,再到素有“中國首善”之稱的慈善家,許多人都想體味一下黃如論的人生。可是,他們卻並不一定能夠理解黃如論的選擇。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黃如論的“世紀帝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從一個小地方的民辦教師,到工地的“包工頭”;從隻身下南洋的“打工仔”,到衣錦還鄉的“海歸派”;從我們建樓,到“我們造城”;從造福鄉裏,到“善行天下”……
如今的黃如論,功成名就,人人都豔羨他的成功,而“當初她的芽兒,浸透了奮鬥的淚泉,灑遍了犧牲的血雨”。
我國宋代的時候,有一位神童,名叫汪洙。他九歲就能寫詩,並因此聞名鄉裏。有一天,汪洙出來放鵝,恰巧路過當時士人讀書的地方——學宮,他看到宮殿如此破敗,心中很是感慨,就在牆壁上題了一首詩:“門徒夜夜觀星象,夫子朝朝雨打頭。多少公卿從此出,誰人肯把俸錢修。”他的寓意很明了,士人們在此讀書學習,接受老師的教導,最終位列公卿,榮耀無比,可是卻沒有人回過頭來,出資修繕一下自己的“發跡”之地,致使學宮如此落敗。
過了沒幾天,這首詩便被當時的知府發現了,當即命人把題詩者請到府衙。汪洙家裏窮,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所以知府見到他的時候,他穿著一身破衣爛衫。知府也曾聽過“神童”的名號,便問他:“你就是神童嗎?為什麼穿得如此破舊?”汪洙應聲答道:“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風。未去朝天子,先來謁相公。”知府一聽,嗬!不得了,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大的口氣,將來一定不可限量。
事實證明,知府所料不差。雖然汪洙考了許多次才中進士,但是他的詩作卻流傳越來越廣,最為著名的就是《神童詩》。“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自小多才學,平生誌氣高。別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這些我們今天仍耳熟能詳的詩句便出自汪洙之手。
也許你會產生疑問,黃如論和汪洙之間有什麼聯係,為什麼要把他們放在一起?汪洙是宋代人,黃如論是現代人;汪洙是浙江人,黃如論是福建人;汪洙是文人,黃如論是商人……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然而,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那就是始終堅信——“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1951年,新中國成立剛剛兩年的時間,百廢待興。也就是在這一年,黃如論降生在福建省連江縣的一戶普通農家。用他自己的話說,“上學填表的時候是貧農”。對連江縣稍有了解的人可能都知道,連江不僅是有名的“建築之鄉”,還是出了名的“華僑之鄉”。這個深山裏的小縣城之所以有如此多的華僑,就是因為,在這裏想要生存下去,真是太難了。
雖然黃如論的家鄉馬鼻鄉辰山村是個背山麵湖的風水寶地,可是沒有土地卻成了當地人最頭疼的問題。土地對於農民的重要性,無異於大海之於漁民,深山之於獵戶。失去了安身立命的基礎,當地人隻能有三種選擇:一是漂洋過海,到異國他鄉尋找發財之路。這也是連江縣為什麼可以成為華僑之鄉的重要原因;二是到福州打工,也就是最初的所謂“農民工”,靠為官家和有錢人修建房屋賺錢,這也是連江縣成為建築之鄉的原因;三是留在家中,靠種田或打魚為生。黃如論的父輩就是靠種田為生的農民。可是,“平生誌氣高”的黃如論卻不想走和父輩們一樣的路,“我生在一個很窮的農民家庭裏,但這並不決定我永遠受窮、沒有發跡的時候”。
農村的孩子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走出去,而要走出去就必須先讀書。1958年,當中國的“大躍進”運動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的時候,黃如論也背上書包走進了學堂。少年時代的黃如論,嗜書如命,即便是後來因為家庭貧困的原因上不起學,他也想方設法去學習。也許有人覺得,為什麼每次涉及成功人物的童年生活時,總有上不起學卻仍然勤學不輟的“橋段”?難道所有的人都是如此,還是為了故意給人們製造一種“少年時代便與眾不同”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