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伸手抹去嘴邊的血跡,苦笑道:“這當兒可由不得你我說了算了,俗話說困獸猶鬥,你我現在可真成了陷入重圍的困獸啦。”
陳玄風此時心裏頭怒氣填膺,看見葉凡師兄妹二人手段也不過爾爾,自然起了戲耍一番的心思:“不錯,你們是困獸,而且是被綁住了手腳隻能任人宰割的困獸。”
聽了陳玄風的言語,葉凡徹底收起了一直伴隨自己的狂傲之心,緩緩調勻了氣息之:“陳玄風,真沒想到啊,常言道真人不露像,露相嚇死人,說的也許就是你這種人吧。”
看著葉凡神色變化,陳玄風臉上微露讚許之色:“不錯,很不錯,你真的很不錯。葉凡,看你資質難得,我跟你做一個交易,隻要你答應我,那麼我可以放你師兄妹一馬,如何?”
“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不等葉凡答話,季潔瑜搶著道:“看你那妖裏妖氣的人妖模樣,就不信你狗嘴裏能吐出了象牙來。”
陳玄風絲毫不以為忤,淡淡笑道:“季丫頭,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的條件也許你師哥肯定能答應也說不定啊。”
“你……”
“師妹,讓他說。”葉凡揮手止住季潔瑜:“如果是交易,就一定有條件,你說吧,我聽聽。”
陳玄風哪裏不知道葉凡這是緩兵之計,不過他自信能掌控住形勢,因此也並不著急,緩緩道:“在提出條件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不是我的對手,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我看你剛才的神情,顯然已經不再對我有什麼恐懼之心。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若不想回答呢?”
“那你盡可以試試。”陳玄風雙手重新又騰起了淡淡的黑色霧氣:“既然我問你,就沒有給你不回答的權利,說吧,但願你說的是我想知道的。”
“好吧,我回答你。”葉凡緩緩歎了一口氣:“說來我應該感謝你才是。若沒有這樣一場教訓,我恐怕還不會真正明白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哦,有點意思。說下去!”
“我打不過你,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我不如你,論修為論境界都不如。”葉凡輕輕撫著手中的天斬短劍:“可是一開始,我依然有出手的勇氣。這並不是我有多勇敢,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厲害。”
“你現在知道了,可我在你臉上看不到恐懼。”
“有什麼好恐懼的呢?”葉凡笑了:“在我不知道你的本事之前我有出手的勇氣,知道你的厲害以後反而不如之前,這你覺得正常嗎?”
“正常!”陳玄風看著葉凡的笑容,有些摸不清這家夥在想什麼了:“這就好比是那些流氓混混,習慣了欺軟怕硬,隻有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存在的時候才知道害怕。”
“可我葉凡不是流氓,更不是欺軟怕硬的街邊混混。”葉凡的天斬劍上重新騰起了淡淡的金光:“我是劍仙修士,劍仙就是遇強愈強,從不退縮。魯莽涉險是錯,遇事退縮也是錯,當戰不戰更加錯。你厲害,我不如你,可麵對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情勢,該拔劍還是要拔劍。恐懼也許我還是有,可這並不會影響我出劍一戰的決心,因為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好!”陳玄風臉上欣賞之意更濃了:“原本我沒打算放過你,可現在我卻有點不願意對你下手了。人才難得啊,我陳玄風活了一百八十多年,你這樣的年輕才俊實在讓我心動。”這話就像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說給葉凡聽的。
葉凡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剛才還劍拔弩張呢,這會怎麼又說起這話來了。
“葉凡,我說過我想和你做一樁交易,現在我提出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拜我為師,繼承我的道統。”
“拜你為師?”葉凡和季潔瑜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陳玄風肚子裏賣的是什麼狗皮膏藥:“你腦子沒發燒吧?”
陳玄風哈哈一笑:“我說是交易,當然就是交易。隻要你拜入我門下,真心發願接受我的指引並繼承我人欲道的道統,那麼今晚我就放你師兄妹走路。”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季潔瑜這丫頭對你很在意,入我門下以後你們結成雙修道侶,倒也是美事一樁。”
季潔瑜被陳玄風說破了心事,一臉羞紅,盡管她不知道什麼是雙修道侶,但估計是夫妻一類的玩意,看對方一時沒有出手的意思,便在一邊絞著衣角,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