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毒先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拂塵一揮,一道淡淡的綠芒將季潔瑜拉過了一邊,免得她被這兩人驚天動地的大神通給波及了。
季潔瑜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剛剛看這夥人都是交情不錯的樣子,和渡邊動手也是同仇敵愾,沒想到渡邊剛剛被打跑了轉眼間自己人又掐了起來,不由得在一邊嘟囔:“這一個個都是瘋子,全都瘋了,自己人怎麼還要打架啊?”
玄毒先生淡淡一笑:“我們都是魔,魔行事就隻管自己喜歡不喜歡,愛打就打,愛鬧就鬧,天塌下來也要先打了再說!”
玄毒先生話音剛落,殺生和尚的銅鈸就再一次放大了,道道淩厲的血光向陳玄風絞纏而去,山頭上頓時腥風陣陣。
陳玄風也不是吃幹飯的,那把圓月彎刀發出了陣陣鳴嘯,在空中放射出帶著淡淡粉紅的光毫。
這光毫無所不至,無遠弗屆,但凡被這妖光照住的人心中都忍不住起了陣陣莫名的情思倚念,恨不得從沉醉於其中方才暢快。
“色鬼就是色鬼,打架都要擺出這種陣勢。”殺生和尚一副譏嘲的神色:“不過灑家不吃你這一套,看我的金剛薩埵卍蓮懺!”
殺生和尚一言落下,右腳提起,左腿微蹲,提起的右腳則放到左腿的大腿上,雙手合十,一雙牛眼瞪得跟銅鈴似的,整個人竟然緩緩離地淩空而起。
那銅鈸血芒一收一放,頓時化作了一個碩大的佛門卍字印。
按理說佛門神通應該是寶相莊嚴,大慈大悲,可這殺生和尚明明將那個銅鈸化作了佛門的卍字印,可這卍字印卻絲毫沒有給人以一點點莊嚴的意味,反而是妖氛衝天,血光繚繞。那原本就非常濃厚的血腥味更加濃重了幾分。
不過詭異歸詭異,但這對上陳玄風的人欲道神通無疑是相當有效的,粉紅色光毫被這卍字印所發出的妖厲血芒漸漸壓製了過去。
雖然速度很慢,但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一看這架勢,殺生和尚忽然大叫一聲:“不打了,不打了,現在贏了老子也沒半點感覺。他哥哥的,看來傳說是真的。色鬼,難道你這傷都還沒好嗎?”
卻原來魔道四君子是當今天下魔道中修為最高的,尤其以這千麵人魔陳玄風為最,一身修為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證得了散魔之境。
殺生和尚修為極高,但是和陳玄風相比較,還是差了一線。可今日一交手之下,殺生和尚就明顯感覺到陳玄風雖然修為境界仍在,但明顯後勁不足。之前修行道曾有傳言,千麵人魔與一年輕後輩交手的時候,因為輕敵而被對方的詭異神通削掉了一半的神通法力。一開始殺生和尚當然是不信的,可今日一見之下,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陳玄風見殺生和尚收手,當即也收回了自己的法器,苦笑道:“這種劍術神通我還是生平所僅見,以後大夥兒少不得要和這個後輩打交道,你們可要小心些了。”
玄毒先生也驚了一跳:“色鬼,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唉……”陳玄風歎了一口長氣:“三十老娘倒繃孩兒。這陳季常一身修為深得他師父道明的真傳,這家夥看上去傻不愣登的,但是對修行一道卻有驚人天賦。我後來仔細想過,要說神通法力我自然要高得多,但這廝能贏我這一招卻並不在神通法力的高深上麵。相信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輸的。”
殺生和尚摸了摸光頭:“這小子真的那麼厲害嗎?我倒真想去會他一會。對了,哪一招叫什麼名堂?”
“斬天!”
“斬天?!”玄毒先生冷笑一聲:“當真好大的口氣,天都可斬,還有什麼不可斬?我不信他真的就天下第一。”
“這一招的名字倒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蜀山派藏劍真人在上清宮鬥劍論道的時候取的。”陳玄風道:“這一劍到底有什麼名堂我並不十分了解,但一旦被這一劍擊中,歲月流轉恍惚有千年之感,可以奪人天年福報,真不知道是什麼詭異的神通!”
這一場大敗陳玄風引以為畢生恥辱,修行如他自然也不屑誇大其詞,而且隨著他的說話,也將自己和陳季常鬥法的場景伴隨著滾滾神念印入了殺生和尚和玄毒先生的元神中。使得二人可以身臨其境。
這種神念心印的神通隻要修為達到類真人之境都可以施展,倒也不限於什麼正道魔道。除了季潔瑜以外,殺生和尚和玄毒先生都體味到了這一劍之威。
從這神念心印所傳遞的場景中看來,陳季常並沒有什麼奧妙花俏的招術,就是手中長劍筆直指天,身邊光影閃轉,如有千年時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