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元神名為初陽,外在之我為葉凡。
那自己到底是誰?
不需要回答,我就是我,無論是叫初陽還是叫葉凡,隻是一個自我的定位而已,原本就不需要分別。
但那再也無需分別的境界是怎樣,恐怕就是修行突破色境以後的成就,現在的葉凡還無法去修證,不過隱約中,還是有一絲領悟了。
劍魂覺醒,原本沉寂的天斬忽然騰起了耀眼的瑞光,圍繞著不言不動,結印而坐的葉凡不斷轉動,就仿佛是一個小小的衛星。
此時此刻,天斬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圍繞著葉凡飛了三圈以後,又劍尖朝著定座在對麵一直持續施法操控著六合古鏡為葉凡護法的蕭曉筱發出陣陣鳴嘯。這劍鳴聲溫和而親切,傳達著一種莫名的心緒。
蕭曉筱一直緊繃的臉終於放鬆了,心道:“你終於成功了,這四天四夜的護法,也算沒有白做。”
剛剛轉念,天斬劍上麵騰起了無比耀眼的光華,直欲破空而去,小小鬥室之中,竟然激蕩著強橫無比又鋒銳無比的劍氣光毫。
緣法也當真巧妙無比,葉凡劍魂初成,這柄一直隻是半開光狀態的天斬劍此時終於徹底錘煉純淨,由於葉凡所修證而成的劍魂“初陽”與這千年火銅所鑄的天斬的純陽正氣相互呼應,被賦予了這“陽光普照山河”的第一個妙用,於此時開光成器。
以天斬的材質而言,原本是可以錘煉成為可隨身心變化的神器,不過此時葉凡限於修為,僅僅隻是將之錘煉成為可以發揮自己劍氣神通的法器。
饒是如此,天斬開光的氣勢還是相當浩大的。
這機緣來得如此巧合而巧妙,搞得蕭曉筱猝不及防,眼看著就要破窗飛去,正在危急處,一聲佛號遠遠傳來,這房間的四壁上忽然被印上了一個碩大的金光閃耀,寶相莊嚴的佛門卍字法印。
這法印一出,瞬間縮小,化作一朵潔白蓮花,將蠢蠢欲動的天斬牢牢包裹在花心之中。別看這蓮花吹彈可破,卻是堅韌無比,無論天斬在其中如何掙紮跳蕩,也無法衝破這蓮花的包裹和束縛。
在聖水寺的山門前,四天前葉凡和蕭曉筱所遇到的那個掃地的年輕僧人正轉過臉去看著葉凡兩人所住的賓館,臉上似有淡淡笑容:“於心源一境中證此生之我,這年輕人與佛有緣啊。”
這話好沒來由,坐在賓館中的兩人當然是聽不見的,不過蕭曉筱卻是個明白人,微微笑道:“這和尚搞了好大的陣仗。”
葉凡撤印散座,長長吐了一口氣,道:“好險!”
你道為何?
卻原來天斬開光之時,葉凡正處於一種特別的狀態中,元神觀境由虛化實,觀境中所見就是現實中的一切。神識輻散開去,整個聖水寺的場景如實印入了葉凡的觀境中。仿佛他用了一個非常奇異的視角,將這一切全部看在了眼裏。
不過這種看見也不是哪裏都能看見,有好幾個地方是看不清楚的,其中就包括了今天(葉凡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定座四天四夜有餘)把自己晃得七葷八素的觀音殿,反正這些地方有一種很奇怪的阻隔之力存在。
有了之前的經驗,葉凡也不敢隨意造次,緩緩將神識收回。正打算離定而出,心中忽生一念,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自己已經喚醒了劍魂,但葉凡心中卻明白自己劍魂已經覺醒了,在這種心境的驅使下,嚐試著用在天斬心印中所學會的禦器之法驅禦這柄跟隨了自己許久的短劍。
沒想到這一下子就惹了麻煩,一開始,天斬倒也隨心所欲,想要讓它如何就如何,仿佛這把短劍已經長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沒想到這種喜悅還沒持續多久,快到葉凡甚至來不及高興,就忽然感應到從劍上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
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人睡了幾千年,忽然被什麼原因給喚醒了。猶如從若幹年沉睡中忽然醒過來的天斬,一下子可著勁地撒歡,讓葉凡的神識竟然控製不住。
不是葉凡真的無法控製,若是拚盡了全力的話,倒也能將之降服,而是他忽然有一種直覺,這時候不能去控製,不但不能去控製,反而應該將心神沉浸其中,去感應和感悟處於這種狀態之下的天斬的狀態和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