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聲說:“夥計,再來一瓶酒。還有……把這兩堆垃圾給拖出去!”
接著就噗通一聲坐下了。
晃晃酒瓶子,隻剩下一點點了,幹脆仰頭就全部倒進嘴巴裏。
真是女中豪傑啊,讓丁爍看得都目瞪口呆。
他現在確鑿無疑了。
靠,居然就是那個老姑婆!
那天在愛麗絲莊園裏,對他處處刁難,結果最後被他狠狠打臉的曾月酌曾局長。
不會吧?好歹也是一個公安分局的局長,這麼另類真的好麼?
不過說老實話,她今天的樣子比那天又好看許多,很有一種成熟的女人味。
丁爍琢磨了一下,要不要上去幫幫她?這打了兩個人,很明顯,一定會遭到同夥報複。這真要是被打了,明天的各大媒體估摸著就有得搞。諸如“女公安局長半夜酒吧酗酒,遭到黑勢力團夥圍攻不幸身亡”一類的,一天時間就席卷整個華夏。
不過,兩人之間真有點兒勢同水火的味兒,去幫了,沒準上演一場狗咬呂洞賓。
就在丁爍猶豫的時候,很多凶神惡煞一般的年輕漢子已經圍了上去。
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煞氣,有的手裏頭露出彈簧刀,有的直接就拎起酒瓶子。足足十幾號人,帶頭的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精瘦,穿著西裝不扣扣,裏邊是白色T恤。他嘿嘿笑著,抬著雙手,一邊轉動著手指上戴著的一枚白金指環,一邊盯著曾月酌看。
臉色陰狠,怎麼看都有一種聳人的殺氣,活生生就是電影裏頭的黑幫老大。
他走到曾月酌身邊,一陣桀桀的怪笑,一字一頓地說:“喲,這不是我們的曾局長嘛。怎麼著,堂堂一個大警官,居然跑到酒吧裏喝得酩酊大醉?有什麼高興的事,跟我胡老三說說!”
曾月酌微微抬頭,冷冷地看了那個胡老三一眼,喝道:“滾!”
“嘿,我好怕啊!”
胡老三又是一陣怪笑,笑得人的心裏頭直發毛的那種。他雙手抱胸,笑聲忽然又戛然而止,冷冷地說:“堂堂一個美女大警官讓我滾,大夥兒說,我是不是應該給她麵子,趕緊滾?免得被她抓起來?”
十幾個人紛紛叫囂:
“滾什麼,老大,今天就要狠狠教訓她!”
“對,這些日子被她抓了我們不少人,毀了我們不少生意,早就該跟她叫板了。”
“媽蛋,以為自己是能人,一個臭婆娘,趴在床上等著男人上就是了,還敢這麼囂張?老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今晚正好做了她!”
“老大,我看她這大半夜出來從喝酒的,也是寂寞啊,咱們應該文明一下,你先好好陪她唄。”
……
大夥兒哄堂大笑。
曾月酌忽然拎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朝胡老三狠狠砸了過去。
呼!
速度很快,但胡老三顯然有些功夫,腦袋一歪,酒瓶子就從他耳朵邊劃了過去,毫發未損。
他陰陰地笑著:“曾局長好大的火氣啊。不過,也許我不該叫你曾局長了,因為,你特麼的什麼也不是了!怎麼,停職作檢討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說著,朝著左右一看,樣子顯得更加猖狂:“這個曾大美女其實是一個糊塗蛋。前幾天那轟動全城的越獄案,她調動了三百多警力去圍捕,屁都沒抓到一個,結果四個逃犯都被一個小子給抓了。曾大美女腦子一抽,還硬說那小子和逃犯是同謀,結果被打臉打得啪啪啪的,哈哈!”
胡老三越說就越是津津有味。
一邊,丁爍也聽得挺有味道,不知不覺走到一張散台邊,坐了下來。
那一桌的客人早就被嚇跑了,桌子還留下半打沒開的德國黑啤。
啪一聲打開一罐,翹起二郎腿,丁爍邊喝邊聽。
這好像是在宣揚自己的英雄事跡嘛!
“跟她在一起的市局老板就惱了,給了她一個辦事不力的警告。後來曾局長要力挽狂瀾,想讓幾個被無辜牽涉到越獄案裏頭的年輕人指控抓逃犯的那小子,竟然想陷害人!結果她太倒黴了,那幾個年輕人也不是好惹的,都是富二代官二代,一概不配合,還動用關係整了她一頓。結果呢?”
胡老三哈哈一笑,他的那十幾個手下還真配合,探著脖子笑嘻嘻地問:
“結果呢?”
“結果就是這樣咯,咱們的曾局長停職咯,要好好反省。想不到她居然跑到酒吧裏反省來了。我說領導啊,反省得怎麼樣了?要不要我開間房,你跟我去,好好跟我說說?”
又是一頓下流極了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