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熊惆打定主意,決意跟項飛離開這裏,至於項飛究竟有什麼目的,熊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哪怕自己跟著項飛離開以後,再找個機會逃跑,或者是找個機會殺了他,也比留在這裏,等著去太原王府做奴隸要好。
項飛掃了一眼站在熊惆身邊的那名奴隸,眼中頓時凶光大盛。
他素來心狠手辣,但凡執行任務,不願留下一個活口,這也是剛才他要殺死一眾奴隸的原因。
眼下,他自忖身負重傷,想要殺死柳踏江、柳踏海二人已是絕無可能,但是這名奴隸,一來沒有武功,二來距離自己又在咫尺,殺他易如反掌。
熊惆見到項飛的嘴巴微微蠕動了一下,暗道不妙。他料到項飛要對那名奴隸下毒手,當下急忙往旁邊跨出一步,擋在那名奴隸的身前。
果然,項飛的口中飛出了一顆小石子。
見到熊惆竟然擋在那名奴隸身前,項飛頓時麵色大變,可是石子已經發出,萬萬收不回來了。
“砰!”那顆石子狠狠擊在熊惆胸口,由於項飛石子的攻擊目標,是那名奴隸的咽喉,可是熊惆又比那名奴隸高出不少,是以石子會擊中他的胸口。
一口鮮血從熊惆口中噴出,熊惆身形連連後退,緊接著眼前一黑,仰麵栽倒。
這一栽倒不要緊,他的手鐐和項飛的衣袖纏在一起,熊惆身體壯實,栽倒的力道非同小可,再加上項飛身負重傷,力氣大為削弱,竟是被熊惆一帶,也撲麵摔倒在地。
“好機會!”柳踏江、柳踏海二人對望一眼,身形齊齊飛出,雙刀朝項飛砍來。
項飛本已負傷,這一摔之下,更是頭暈目眩,哪裏還避得開柳氏兄弟?頓時被砍為三截,死於非命。
那名奴隸適才見到項飛要殺自己,已然是大驚失色;他站在熊惆身後,熊惆倒下之時,正好壓在他的身上,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今又見到這血腥的一幕,那名奴隸驚叫一聲,一口氣沒上來,也昏了過去。
見到這滿地二三十具屍體,柳氏兄弟臉色鐵青。依柳踏海的意思,這兩名奴隸已然昏厥,不如就地宰了他們,以免累贅。尤其是這個八號,柳氏兄弟也看明白了,這一場劫難全因此人而起,留下來實在是心腹大患。
可柳踏江卻認為,如今他們喪失了這麼多奴隸,回去之後著實沒有辦法向王員外交代,如今能活下一個是一個,不應該再殺了他們。
柳踏海不敢違逆大哥的意思,當下將熊惆兩人綁在一匹馬上,又將柳踏河、柳踏湖二人的屍體綁在另一匹馬上,四匹馬朝著太原城進發了。
至於鐵橫川、項飛、九道山莊的那些人以及那些奴隸們,柳氏兄弟可就懶得管了,就讓他們曝屍荒野了。
一行人曉行夜住,到了晚上,柳氏兄弟就把熊惆二人鎖到客棧的柴房中,以防備他們醒來逃走。
這一天晚上,熊惆終於醒了過來,隻覺得胸口如火燒般疼痛。項飛雖是強弩之末,但畢竟是武林高手,發出石子的力道非同小可,即使強悍如雄獅長老鐵橫川,也在他一擊之下死於非命,雖然鐵橫川是因為當時放鬆了警惕,全無防備,才被項飛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所幸熊惆被擊中的隻是胸口,再加上他身強力壯,而且項飛殺一名奴隸,自是不必使用殺鐵橫川那麼大的力道,所以熊惆這才僥幸活了下來。
“我比你早醒幾天,這是在客棧的柴房中,也不知道距離太原城還有多遠!”另一名奴隸湊過來,對熊惆說道。他僅僅是受到了驚嚇而已,自然很快就醒了過來。
“你的傷怎麼樣了?”那名奴隸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身強力壯,沒那麼容易死!”熊惆挺起胸脯,朗聲答道。可由於說話聲音過大,牽動了內髒的傷勢,立時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名奴隸趕緊對他又是捶打前胸,又是拍打後背,熊惆這才緩了過來。
“那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那名奴隸垂著頭,低聲說道。
他雖然沒有抬頭看向熊惆,但臉上卻滿是感激之色,今天如果不是熊惆,隻怕他已經像別的奴隸一樣,死在八臂魔尊項飛手中了。而且當時那種情況,熊惆真的是在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若非熊惆身高比他高出一頭,熊惆當日必死無疑。
九道山莊足有數百名奴隸,互相之間不認識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所以二人雖然都是九道山莊的奴隸,以前卻從未見過麵,基本可以說是陌生人。可是,熊惆為了一個陌生之人,不惜舍命相救,使得這名奴隸感動得熱淚盈眶,隻是他天性怯懦,不善表達,所以僅僅說出了“謝謝”兩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