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惆的身體如箭般從房簷射下,正好落在那個房間門前。
“啪!”他單掌較力,一掌狠狠地擊在房門上。
他的內功深得逍遙子真傳,這一掌力道極大,那兩扇木門頓時從門框上被擊了下來,飛進房間之中。
此時房間中有十幾個人正在吆五喝六地賭博。忽然聽得門外巨響,緊接著兩扇房門竟然飛了進來,屋中眾人頓時一陣大亂,一個個閃目向門外看去。
“踏!”“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眾人赫然見到一名身穿白衣的高大少年,從房間外麵走了進來。
熊惆當年跟隨逍遙子離開太原王府的時候,穿的是破破爛爛的奴隸衣服,逍遙子在路上替他購置了幾件衣物,帶回了北冥山。由於逍遙子素喜白衣,所以他給熊惆購置的,都是白色衣服。
其實熊惆皮膚略黑,穿上白色衣服以後,反而顯得更黑。可他這兩年從未離開過北冥山,一來二去也就穿習慣了,所以這一次下山,也並沒有買新的衣服。
那十幾個人愣了一愣,不知道這名白衣少年是幹什麼的。雖然前院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但九道山莊不比太原王府,莊園麵積巨大,所以前院闖入刺客的消息,後院並不知道。
熊惆見這些人正在賭博,不由得怒從中來。杜萬好賭,素來都是將奴隸的工作安排好以後,就派手下去輪流監視,而剩下的手下,就陪他在屋中賭博。
熊惆的眼睛在這十幾個人身上一一掃過,全部都是熟悉的麵孔。無論哪一個,當年都曾打過他;無論哪一個,和他之間都有一筆血債。
“你……你是何人?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說話之人滿麵油光,長得肥頭大耳,正是熊惆“日思夜想”的杜萬。
杜萬雖然對奴隸蠻橫,但卻膽小如鼠,如今見到這名少年殺氣騰騰,又手持長劍,不由得有些害怕,不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所以想用九道山莊的名頭嚇住他。
“怎麼?杜管事不認識我了嗎?”熊惆的聲音,冰冷得如同三九寒冰,一股濃烈的殺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杜萬微微一愣,仔細打量這名少年,隱隱間確實覺得有些眼熟。
“你是八號?”杜萬猛然間認出了熊惆。
杜萬在九道山莊管理奴隸十幾年,接觸的奴隸足有上千個之多,記不住哪個奴隸,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對這個“八號”,杜萬卻記憶猶深——九道山莊數千名奴隸之中,他是最難管束的一個;在這裏五年,他前前後後一共謀劃逃跑了十四次!
“你……你……你?”杜萬顫抖地用手指著熊惆,“你”了半天,最終也沒有“你”出來。
杜萬十分吃驚,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年被賣入太原王府的八號,竟然還會回來,而且看他如今的穿著打扮,很明顯是有武功在身。
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應該明白,八號回來是幹什麼的,杜萬當然也不例外。
如果是任何一名別的奴隸回來複仇的話,杜萬也不會這麼害怕,可這個八號曾經挨打最多,和他之間的仇恨也最深;別的奴隸尚有可能放過自己,但這個八號,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杜萬心中十分害怕,雙腿都在劇烈顫抖,竟然連逃跑也不會了。
此時此刻的熊惆,真的很希望坐下來和杜萬好好談談,講一講他們當年的往事,每講一件,就從杜萬的身上砍掉一塊肉。
可熊惆也明白,眼下時間緊迫,自己必須馬上殺了杜萬,讓逍遙子盡快脫身。
“看來隻有便宜他了!”熊惆此時實在沒有時間跟杜萬敘舊,天虹劍猛然出鞘,整個房間亮起了一道彩色的光芒。
杜萬的那些手下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紛紛朝門外逃去。
杜萬也想逃,可他的雙腿卻好像已經不是他的了,根本就不聽使喚。
熊惆就站在門口,豈能讓他們逃走,天虹劍連連刺出,眨眼間的工夫,這些手下已經盡數喪命。這其中,也包括當年杖責周嵐的那名手下,算是給周嵐報了大仇。
熊惆第一次殺人,心中覺得十分緊張,手也有些發抖。可他一想到這些人當年對他的種種行徑,心腸便又硬了起來,所以下手也就毫不留情了。
見到十幾個活蹦亂跳的手下轉眼間變成了十幾具死屍,杜萬已經嚇得尿了褲子。
他猛然跪到地上,連連對熊惆磕頭,口中不斷地喊道:“八爺饒命!八爺饒命!”
杜萬並不知道熊惆的姓名,所以隻好稱之為“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