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山此言一出,整個大廣場上一片嘩然,誰也沒有想到,石南山竟然真的答應了熊惆的要求,釋放了這些奴隸。
“師兄,奴隸釋放,山莊中那些苦活、髒活、累活,又交給誰來做呢?”江北川問道。
“怎麼?他們做得,我們這些人就做不得嗎?以後這些活,可以安排家丁們來做;家丁們忙不過來,就讓弟子們去幫忙;弟子們忙不過來,我們幾個人就親自去幫忙!”石南山回答道。
“這……”江北川的心中還是有所顧慮,堂堂武林盟主,若是親自去做那些髒活累活,豈不是貽笑大方?
“師弟!”石南山似乎看透了江北川的心思,又說道:“奴隸是人,武林盟主也是人。奴隸可以做的事情,為什麼武林盟主就不能做呢?這件事情就此決定,勿再多言!”
說著話,石南山又對大弟子孫文忠說道:“文忠,傳我命令,將所有奴隸全部釋放,以後九道山莊不得再豢養奴隸。然後你再派人傳我口諭給武林中各大門派,責令他們馬上釋放所有奴隸,而且以後也不得豢養。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是!”孫文忠拱手答應。
“文禮、文智,你們二人,負責安頓好山莊中的所有奴隸,問清他們的家鄉,派人將他們護送回家;沒有家鄉的,贈與銀兩,任憑他們去留!留下的,享受和家丁同等待遇!”石南山又命令道。
黃文禮與王文智答應一聲,將這些奴隸都帶了下去。
這些奴隸們一個個眼神茫然,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恢複了自由,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跟著黃文禮和王文智離開了這裏。
熊惆心中驀地一痛。本來按他所想,重獲自由,這些奴隸們定是應該歡呼雀躍。可是,長年的奴隸生活,真的已經抽走了他們的靈魂。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又或許,他們早已忘了自由是什麼東西!
當下,熊惆衝著石南山拱手抱拳:“大莊主高義,熊惆替這些奴隸們,拜謝大莊主了!”
石南山搖了搖頭:“熊少俠,石某身為武林盟主,卻不知自己身邊之人的疾苦,實在是慚愧至極。今日若非熊少俠提點,石某又怎知自己犯下這等大錯!論起高義,石某和熊少俠簡直是天壤之別。石某相信,有朝一日,熊少俠定可成為一代名俠,到時候將遠在石某之上!”
熊惆微微一笑:“大莊主謬讚了!”
石南山眉頭皺了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欲言又止,看起來有些為難。許久之後,他才對熊惆說道:“熊少俠,石某有一個不情之請!你我二人,容貌相似,這已是極為有緣之事。石某膝下無子,引為遺憾,如今見熊少俠俠義過人,想要收熊少俠為義子,不知道熊少俠可否願意?”
石南山見到熊惆,不知怎的,就會念及亡子;如今又見到熊惆所作所為,的確是俠義行徑,所以就萌生了此等想法。
在場眾人更加訝然,做夢也沒有想到石南山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大俠的義子,在整個武林之中,猶如皇太子一般,地位之尊崇,身份之顯赫,已是無人能比。到時候,這偌大的九道山莊,必是歸他所屬;甚至這武林盟主之位,說不定都將屬於他。
在場眾人一個個暗自歎息,恨自己沒有長得一副好相貌。貌似潘安宋玉又有何用?長得像石南山,才是飛黃騰達之道。
“想不到這黑大個的命竟然這般好。做了大莊主的義子,那可真是‘草雞變鳳凰、乞丐登雅堂’了!”有人忿忿不平,覺得熊惆的飛黃騰達也過於容易了。
“大莊主!”就在所有人暗暗羨慕熊惆的時候,熊惆卻突然拱手對石南山說道:“大莊主好意,熊惆心領了!隻是熊惆家有老父,實在是不便做莊主義子,希望莊主海涵!”
雖然今天石南山釋放了所有的奴隸,熊惆也認為石南山的確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大俠。可是,九道山莊這個地方,實在是留給他太多的痛苦,無論石南山再怎麼做,熊惆也絕不可能接納這裏。讓他去做九道山莊的少爺,讓他長年留在九道山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在場眾人又是一片嘩然,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愚蠢之人,白白送上門的顯赫身份與聲名,熊惆卻拒之門外,難道他的腦袋被驢踢了不成?
石南山是何等精明之人,見到熊惆推脫,便知什麼家有老父乃是借口而已,在熊惆的心中,還是不能接受九道山莊這個地方。
當下,石南山隻好歎了口氣:“那好吧!既然熊少俠不肯,石某也不強人所難!”
“多謝大莊主成全!”熊惆再次拱手說道,隨即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杜萬,又說道:“杜萬的事情,還請大莊主秉公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