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雨此時也已經蘇醒了過來。對於留下那封信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兩個人猜測了半天,始終也沒有絲毫的頭緒。目前隻能肯定一點,那就是這個人並沒有惡意。熊惆三次被此人迷倒,如果他有半點惡意的話,隻怕熊惆早就死了。那個人既然說熊老頭如今很安全,想必也不會騙熊惆,所以熊惆也就放下心來。
雖然父親如今並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熊惆卻覺得十分懊惱。這一次回家,他本來想多住幾日,多陪陪自己的父親,同時也能過上一段遠離江湖恩怨的日子。可誰料天意弄人,如今連自己與世無爭的老父親都卷入到了這場恩怨之中,而自己竟是連半天清閑的日子也沒有過上。
那個人在信中說讓自己早日離開向陽村,想必是他認為蛇妖極有可能會重返向陽村尋找自己。所以熊惆也並不敢在家裏長待,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和唐思雨離開了村子。
熊惆決定北上玄武莊,去找逍遙子,然後和他一起調查蛇妖的事情;而唐思雨卻不能繼續陪熊惆往北走了,如今她應該往西走,回重慶府。
兩個人牽著馬來到村口,熊惆看了唐思雨一眼,對她說道:“唐姑娘,我們就此別過吧,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唐思雨的臉色有些難看,低著頭,咬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此時的唐思雨已經換回了男裝,熊惆明白,她一個女孩家,一個人行走江湖,還是穿男裝比較方便。
熊惆還以為她是不舍跟自己分別,當即說道:“唐姑娘,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一路同行十餘天,如今分別在即,我的心中也是十分不舍。但是你離家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如果再不回家的話,隻怕你的家裏人會擔心你,所以你不能再跟著我北上了!”
唐思雨忽然抬起頭來,眼睛盯著熊惆,死死地咬著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可她說話的聲音仍然很低很低,就好像生怕嚇著別人。
“我不能跟你北上,難道你就不能跟我一起西行嗎?”唐思雨輕輕地說道。
熊惆愣了一愣,沒想到唐思雨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他皺了皺眉,又說道:“唐姑娘,我知道,我把你一個女孩子扔下,實在是很不合適!可我現在有要事在身,必須早日趕回玄武莊,和師父一起調查蛇妖的事情!”
唐思雨的眼神顯得有些落寞,慢慢地低下頭去,竟然輕輕地哭泣起來。
熊惆頓時慌了神,急忙說道:“唐姑娘,我……”
他有心想要解釋,卻根本不知道應該解釋什麼。是自己做得不對嗎?還是唐思雨的要求太過分了?好像都不是!
那問題出在哪裏?熊惆自己也說不上來,隻覺得自己此時心裏麵有些亂。
唐思雨慢慢抬起頭來,眼角依然掛著晶瑩的淚珠,低聲對熊惆說道:“熊大哥,你走吧,不要掛念思雨!思雨沒事,隻是不想和你分別!”
說著話,她跳到馬上,低下頭看了熊惆一眼,淚水竟然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唐姑娘,你家住在重慶府什麼地方?來日若是有暇,熊惆定當前往拜訪!”熊惆覺得心裏麵十分過意不去,決定以後一定要去探望唐思雨。
唐思雨輕輕地搖了搖頭,眼淚已如斷了線的珍珠,卻並沒有回答熊惆的話。當下,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打馬向西而行。
她雖然已經咬過牙,也已經狠下心,可是每走三步,她就會回頭看看,村口的這一小段路,她竟然走了很長時間。
見到唐思雨竟然如此悲傷,熊惆的心中也覺得十分不忍,可自己如今還有要事在身,若不早日除掉蛇妖,說不定還會有自己身邊的親人或者朋友遭遇不測。
當下,熊惆也是狠了狠心,未等到唐思雨的背影消失,就策馬向北而去。唐思雨回過頭來,見到熊惆已經離開,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伏在馬上,放聲痛哭。
這些熊惆當然不會知道,他一路向北而去,不到半天的時間,就來到了開封府。
此時已經中午,熊惆來到一家麵館,決定先吃頓飯,然後再繼續趕路。
熊惆正在吃麵,麵館外麵又走進來三個人。那三個人都是三十多歲年紀,渾身穿青掛皂,正好坐在了熊惆身後的那張桌子上。
三人也要了三碗麵,邊吃邊聊:
“大哥,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如今跑到哪裏去了?我們兵分數路,沿途追趕了十幾天,卻始終也沒有發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