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外,山色青蔥。
夜十七低著頭,腦海中依舊有太多的疑問。前方,馬雲梁忽然噴出一口鮮血。
“馬師叔。”
夜十七上前,將馬雲梁扶住。方才發現馬雲梁此刻麵色蒼白,想來,是為了接下剛才葛長明那雷霆一擊所帶來的傷害。
馬雲梁擺了擺手,從懷中拿出一顆翠綠色的丹藥,含在嘴中。
那丹藥入口即化,想來應該是上品療傷仙丹了。馬雲梁受傷不重,所以,臉色立馬有了好轉。看了看夜十七一臉焦急的樣子,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笑著說道:
“還叫我馬師叔”
夜十七微微一愣,隨即帶著一臉複雜之色,原地磕了三個響頭,“弟子夜十七,拜見師傅。”
馬雲梁笑著將夜十七扶起來,歎了口氣,“你可知老夫為何要收你為徒?”
夜十七搖了搖頭,“弟子,不知。”
馬雲梁點了點頭,這徒弟自然是極好的,“老夫自六十歲進入真火期後,在通衢峰下開閣立門,可卻從未收下一個徒兒,你可知為何?”
夜十七再度搖了搖頭,馬雲梁笑了起來,“我見你往日挺機靈的,怎麼這個時候這般呆傻。嗬嗬,修仙啊,有幾人能夠逃脫爾虞我詐,蠅營狗苟。又有幾人能夠在為難麵前保留良心,我要你一輩子記住這句話。當你弱小的時候,可以卑微一些,但保留底線。當你強大的時候,留些許卑微,與擔當同行。”
夜十七心中一動,帶著一臉崇敬之色的望了望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歲月並沒有在他的額頭上留下多少刻痕,可這份顛滅不破的人生道理,又有幾人能夠參透?
他低下頭,恭敬的說道,“弟子受教。”
馬雲梁點了點頭,“我能看的出來,你受過不少磨難。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些都不需放在心上。這顆縛靈丹你吞下去,可以讓你體內的毒素稍稍緩解。”
夜十七微微一愣,看著馬雲梁手中那透著淡淡綠色熒光的縛靈丹,點了點頭,將其吞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在丹田中化作點點滴滴的熒光,迅速的遊走在奇經八脈之中,隨後,竟然如同通靈一般,化作點滴的綠色斑點,牢牢的控製了夜十七周身的靈力擴散。
夜十七皺著眉頭,將神識探入體內,細心的他很快便發現了異常。
在吞下葛長明給他的紅色丹藥之時,他尚未感受到任何不妥,可此刻,卻發現了那一絲絲暗紅色的血絲,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已經紮進了他的體內。
‘此藥,竟然如此歹毒?’
“師傅,弟子體內的毒?”夜十七睜開雙眼,帶著一臉震撼之色。
馬雲梁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帶著一絲悲涼,“無解。”
夜十七全身一震,‘無解?此毒無解?’這樣的事情未免太過荒謬了些,在夜十七的潛意識中,便一直知道隻要是毒藥,就該有解救的法子。
“師傅,為何?”
馬雲梁看了看遠方,“醉仙散之毒,乃是上古時期所遺留下來的劇毒。數萬年來,久負盛名。中毒者當時並無任何反應,可那份毒藥,卻是實實在在的已經種在了體內。它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讓人擺脫不得。而且,隨著修為的增加,此毒會慢慢的滲入五章六腑之中。到了那時,你便會神智錯亂,狂性大發,周身靈氣倒流,最終爆體而亡。”
“爆體而亡”
夜十七麵色蒼白,腦海中轟鳴不止,想起了尋找地靈鼠所看見的那一幕,他一直不明白葛長明究竟在遮掩什麼,原來是這樣,為了遮掩住他清理門戶的醜態嗎?
夜十七苦笑著後退兩步,他不怕死,可不想就這樣死去。他冷著一張臉,“葛長明,他,為何會有這種毒。”
馬雲梁搖了搖頭,“此中過程,我不便相告。隻是,葛長明這些年所犯下的錯誤,有著他自己的無奈。此番我救下你,也不過是讓你的餘生好過一些而已。你所服下的分靈丹,其中有葛長明自己的精血。而葛長明身中醉仙散之毒,無法除盡,便想了這種惡毒的法子。用分靈丹做為媒介,將他體內的毒素強行排出到你體內。”
夜十七倒退兩步,心涼如水,喃喃道,“好狠的心腸。如此,弟子豈不是日夜都要受到葛長明的擺布?”
馬雲梁搖了搖頭,“不會了,你服下了束靈丹,便已經斷去了和葛長明的聯係,成為另外一個身中醉仙散之毒的個體。而且,為了分出醉仙散之毒,葛長明必須要將你控製在法陣之中。此番你既然拜我為師,他便再沒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