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空中下望,遠方那數千裏之遙的紅雲翻滾,如江濤的波浪一般。透著紫色,帶著血腥和詭異。
尚未落下,便已經傳來一種壓抑感。
“快看,那是?”
“是磨盤吧,又或者,是一塊方圓數十丈的大餅。都說大魂門亦正亦邪,便是連看家法寶都這般,這般搞笑。”
“是啊是啊,哪裏像咱們慕雲宗這般。上千年前便是道統正宗,若論及修劍之人,他們拍馬都未必能及。”
“…………”
場麵喧鬧了起來,人群中,夜十七皺著眉頭,看著前方飛來的如同圓盤一般的東西。
夜十七沒有說話,也不會膚淺的認為那如磨盤一般的東西毫無用處。在他看來,真正的高手便是不用劍,也能夠輕易的斬殺敵人。
劍修的沒落,最終證明了修仙界從單一的修煉模式,進入了多元化的時代。
而慕雲宗,顯然沒有跟上時代的節奏。
這一刻,夜十七又想起了和杜若飛戰鬥的場景,心中暗道,“有人說,大魂門在符紙的方麵有著驚人的造詣,也不知真假。若是能夠從那些弟子手中,找到一些製作高級符咒的方法,倒也不錯。”
“夜師兄,你在想什麼呢?”
飛劍在一陣急速下落後,漸漸趨近於平穩。到最後,終於在空中和大魂門碰了頭。
夜十七回過神來,看了看李小刀,搖頭道,“沒想什麼。”
隨即,抬頭朝著大魂門望去。這才看清楚站在那磨盤中央,操控著整個磨盤的中年男人。
頭發花白,用一根紫金色的發帶隨意的束起。更多的長發隨意的披在兩肩,看似蓬鬆,卻又帶著一絲出塵之色。
雙眸渾濁,夜十七隻看了一眼,竟然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心中警惕性大生,避過眼睛,看了下那人的裝扮。
灰色的長袍,兩袖寬大掃風。腰間束著青龍靈帶,腳下一雙踏雲靴。褲子也很寬大隨意。
如此裝扮下,倒是給人一種灑脫,卻又不失威嚴的樣子。
夜十七在心裏想著,這位應該便是大魂門的掌門了吧。雖然,平日裏對大魂門的了解不多,可還是多少知道,那是一個新興起的仙門,整體實力未必比得上曆史悠久的慕雲宗。
既然慕雲宗都是掌門出動,那大魂門應該也不會那般小氣。
果不其然,站在劍尖的蘇阡陌朝著中年男人抱了抱拳,“煙塵兄,數年不見,你駕馭這碟羅盤的實力又見長了,莫不是,平日裏忙著熟悉這玩意,疏忽了修煉。”
那被叫做煙塵的中年男人嘿嘿一笑,“蘇阡陌,老子最討厭你那種皮裏千秋的怪調調,有啥說啥,不就是比老子快了一步,嘿嘿,秘境期可不是那麼好進啊。怕就怕,有的人太過執著於劍道,這一輩子,都未必能夠進入秘境期咯。”
這一句話,顯然觸及到了蘇阡陌的痛楚。蘇阡陌作為慕雲宗的掌門,也是唯一一個元丹九層的人。他資質本就不錯,奈何停留在第九層已經數百年之久。修劍之人,似乎的確很難進入那初窺道統的秘境階段。
古往今來,莫不如此。所以,修劍,才會在曆史的長河中,慢慢的衰落下來。
可這並不代表著,修劍的人便無法進入秘境期。隻是,要有那種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氣概,還要有足夠的機緣和領悟力,但這些東西,太過虛幻縹緲了。
蘇阡陌冷哼一聲,這場交鋒,看似毫無起落。但卻在尚未進入煉妖穀之前,便挑燃了兩派之間的摩擦。
看見掌門被頂得說不出話來,這邊的外門弟子紛紛叫嚷了起來。
“呸,老子看見那磨盤上的丘八就討厭。大家說,他們天天拿著咱們如廁時所用的紙燒來燒去,有個什麼出息?還美其名曰符咒,老子呸。”
這番言語,立馬引起了眾人的好評。
“啊,方言兄言之有理,如他們那般將修煉當成小孩子拿著毛筆寫寫畫畫,就能成就無上大道?成就道統,簡直讓人貽笑大方。”
“啊,哈哈哈……”
夜十七皺著眉頭,將雙方的劍拔弩張看在眼中。隨後露出一番深思之色,雖然還沒有進入煉妖穀,但這中間將會出現的小規模戰鬥,必然難以避免。
也不知道煉妖穀內,是什麼情況。
便在這時,天邊出現了一根巨大的橫笛。翠綠色的笛子上站滿了瀟灑俊朗的修仙之輩。
為首的,竟然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的書生。
可謂豐神俊朗,全身透著一股儒雅氣息。而他身後的眾弟子,男的帥氣,女的或柔美,或風騷沁骨,別有一番風味。
饒是夜十七心智堅定,依舊看得眼前一亮。這,多彩的服飾,形態各異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