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何蕭的身上被濺上了一層厚厚的臭泥。這下水道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清理了,雖然積水不多,但是那些腐爛、沉澱的物品早就發酵成了一層厚厚的黑泥,不斷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
不過何蕭現在可是沒空計較這些,現在就算是這下水道裏麵有食人魚,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往裏麵跳啊。
“飯桶!全都是廢物!給我跳下去!”
林力已經被何蕭一腳踩昏了,自然的,這些小嘍囉們也隻能聽命於張旭,隻是看著這黑漆漆的洞口,聞著那下水道中散發出的腐爛惡臭的未到,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有一個真正敢跳下去的。
張旭卻是忍耐不住,飛起一腳,把離下水道最近的那小子直接踹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那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讓在場的人不禁麵色難看了許多,這時,他旁邊的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開口說:“旭哥,這小子雖然狡猾,不過身上卻是受了傷,他總不可能在這惡臭的下水道中躲一輩子,我看我們就在外麵沿著這下水道走……”
“少他媽廢話!”一口濃痰直接啐到了那刀疤漢子的臉色,張旭冷冷指了指刀疤漢子和站在他旁邊的光頭漢子:“你們兩個下去!否則老子現在就廢了你們!”
刀疤漢子和旁邊的光頭漢子對望了一眼,麵色難看的盯著井口,不過卻是不敢違抗張旭的命令,隻能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操,一會兒逮到這小子,看我怎麼整死他,這地方就算是隻老鼠也臭死了!”那刀疤漢子明顯情緒更加暴躁一些,一進入下水道,難聞的氣味就嗆得兩個人暫時屏住了呼吸。
光頭漢子也是連連吐了幾口唾沫:“要我看,真正可惡的是那張旭!小人得誌!”
下水道裏漆黑一片,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何蕭此刻已經在下水道裏走了幾十米的距離,幸好自己的山寨手機還有將近一半的電量,他急忙打開上麵的手電筒功能,借著微弱的光,在腥臭的黑泥中緩緩前進。
那光頭和刀疤跳下來的時候,何蕭就已經感覺到了,為了不被發現,他隻能忍痛關掉了手電筒,然後再黑暗中摸摸索索地往前走。
沒走幾步,前麵居然出現了一個人字形的分叉路,沒有一絲猶豫地,他直覺左轉彎繼續往前走,突然之間,他的手在牆壁上碰到了一個凸起切尖銳的物體,摸在手中帶著一絲金屬的冰冷,何蕭試著往回抽,幾乎是沒費多大的力氣就將它抽了出來。
原來是一段三十多公分長的鋼筋啊——何蕭眼中寒光一閃,將鋼筋緊緊握在懷裏,半蹲下身子。
“光頭,你說這小子怎麼走這麼快?媽的,逮到他非讓他從老子的腿下爬過去!”刀疤臉罵罵咧咧地,“靠,有岔路,咱們走——”
話還沒說完,就隻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那刀疤漢子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已經在下水道中響起:“媽的——誰他媽下的黑手!”
下水道中太過於漆黑,那光頭漢子一時分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惡聲惡氣地問道:“你小子鬼叫什麼!”
“我的胳膊被什麼東西紮穿了!”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臂,刀疤臉顯然也是莫名其妙,“那小子不會躲在什麼地方看著我們吧,還是說這地兒不幹淨?”
說道最後,那刀疤漢子的聲音已經在顫抖了。
“少廢話!”光頭漢子心裏也是有點兒發毛,卻也是隻能阻止刀疤臉的胡思亂想,“管它是誰,我們先出去!”
然而,話音未落,空曠的下水道中再次響起一聲沉悶的聲響,這一次,這刀疤臉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隨著何蕭飛快的將鋼筋從他的胸口抽了出來,他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一灘爛泥之中。
“是誰?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刀疤臉的死亡顯然是已經超出了那禿頭的預料,他跌跌撞撞的,想要上前扶起刀疤臉,卻又觸電般地站起來,尖叫著跑向了下水道的深處。
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何蕭手裏捏著那半截鋼筋,抹了抹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剛剛,如果那刀疤臉再往前麵走兩步,或許就發現他了,他的眼前一黑,幾乎就要癱倒在哪腥臭的泥水之中。
扶著那滑溜溜的長滿了青苔的牆壁,何蕭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掙紮著慢慢站起來,生怕那光頭會突然回來,何蕭一刻也不敢停留,選擇了與光頭相反的岔道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