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深入骨髓的冷,冷的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還存在,甚至連顫抖都成了奢望,這冰冷讓我感到無比的疲倦,疲倦的讓我都不想嚐試著動一動手指來感覺它的存在。我在哪裏,我在幹什麼,甚至我是誰都已經不在重要,我隻想靜靜的躺著,躺在不知道在哪裏的冰冷的床上,做著不可思議的夢,夢裏,我看見我在跟很多朋友坐在火堆旁一起喝酒,火光照亮周圍的岩壁上映出古老的壁畫,二叔和天靈妹妹滿臉笑容的看著我,一家人和最好的朋友們坐在一起,開心的談天說地,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樣更幸福呢。突然我又看見在二叔身後慢慢的出現很多影子,我大喊,但是卻發不出聲音,我拚命的拉扯二叔,可是他隻是站著衝我笑,我轉頭尋求幫助,卻發現叫我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看見,胡胖子端著槍,滿臉淚痕的看著我,慢慢的把槍口對著我,他張開嘴無聲的對我說了一句話,耀眼的火光刺痛了我的眼睛,肺部猶如針紮的一樣疼,讓我劇烈的咳嗽。
睜開了眼睛,漫天的繁星映入我的眼簾,海水不停的抽打我的身體,我哈哈大笑,我很高興我還活著,但是咳嗽和疼痛打斷了我的笑聲,我翻過身來咳出我嘴裏的海水,坐起來看著麵前漆黑如墨的海水,靜靜的笑著。我的老家就在海邊,從小就對大海有一種莫名的喜歡,我喜歡飄在水上晃來晃去的感覺,能讓我覺得就像在天上躺在雲朵上一樣舒服。
我的周圍沒有一片寂靜,沒有遊客,沒有燈光,跟二叔隨行的人也一個都沒有,隻有大海呼嘯的聲音。我鬱悶了一下,這是看我不行甩了我麼?哼,沒有我他們就盡情的吃幹澀的壓縮餅幹吧,雖然這麼想,但是我還是覺得壓縮餅幹挺好吃的,一聲歎息,無所謂了,沒有團隊價值的人憑什麼占有寶貴的資源,我可以理解,那麼重要的事情,沒有滅口我已經很開心了,估計二叔也是做了很多的努力吧,但是對於發什麼了什麼事情我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從那晚睡著之後,醒來就是躺在這裏了,估計是傷到頭了吧,可能暫時的失憶,不過,既然發生過,早晚會想起來的。
我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陰冷的海風吹的我一陣發抖,我懷疑要是風再大一點是不是就能把我吹倒了,我低頭望去,竟然發現衣服全都破破爛爛了,裸露的皮膚上貼滿了黃色的膏藥紙,而且我驚訝的發現,我身上的防彈衣上全都是彈孔,我把胳膊和腿上的膏藥揭掉,借著月光隱約間還是能看到一點圓形的疤痕,這是槍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相信墓地裏死去千年的神仙還能開槍打我,八成是內訌了,唉,希望二叔他們沒事吧。還是先找到城市求警察幫幫忙回家吧,找到父親問個究竟,既然他叫我小心二叔,說明他一定知道點什麼。一想到父親,我突然想起他給我的玉佩,我放哪了?哦對了,放進飯盒裏了,我趕忙伸手往衣服裏掏,果然還在,拿出已經擠的變形了的小飯盒,我使勁的掰開,安心的是,玉佩還在,字條卻被水淋濕的看不清了,而且還是一片血粼粼的紅色,我拿起濕了的字條轉身對在月光下看,發現竟然是兩張紙,第二張隱約間能看出是用血寫出來的,因為還有一點字的痕跡,但是已經模糊的什麼都看不見了。正當我仔細觀察紙條的時候,一偏眼,看到了那個發出耀眼光芒的月亮,嚇得我差點癱坐在地上。這個月亮出奇的大,大到我整個眼裏都是它,大到可以貼在我的臉上,感覺馬上就要撞過來,最重要的是,它是破碎的,大塊的,小塊的,漫天都是。我呆呆的站在月下,我到底離開了多久,幾萬年?幾十萬年?還是幾億年?為什麼月亮會破碎?大家都還活著嗎?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裏?看著不遠處的可能是通往城市的路,我沒有勇氣走上去,我真的很怕回去發現家裏成了陌生的樣子,家人朋友都安靜的躺在盒子裏,我不敢麵對這樣的事情。算了,鼓起勇氣走出去看看,萬一隻是我頭受傷了之後的幻覺呢,也說不準。我突然很想抽煙,摸出了煙,已經被泡的黏在了一起,烤煙這個技術我是不會的,整理一下身上還剩的東西吧,我挨個口袋摸了摸,還剩一把手槍,三顆手雷,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手槍裏也一發子彈都沒有,所以,我現在全身的財產就是一個玉佩一個飯盒三顆手雷和一把隻能當榔頭使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