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案話落,禁衛們便舉起武器向前,韓翎伸開雙臂,身子向後倒去。見韓翎此意圖,青案一驚,忙想上前,就在那一刻,一個身影比他更快一步飛身上前。
韓翎閉上雙眼,身子輕盈的掉下懸崖,隻是,耳邊冷風裂裂,腰間被人扣住,張開雙眼,眼前的男人鳳眸盯著自己,一隻手攀在崖邊凸起的石塊上,另一隻卻是將她摟得緊緊的。
若是當初她沒有自作主張嫁給他,她今日是不是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翎兒,我不會讓你有事!”輕柔的話語和著冷風一起竄入韓翎耳中,紫傾此時的神情無比堅定,他已經認定了她,那她就不能在他的眼前出事。
“你為什麼殺我爹娘,他們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恨他們?”那個血腥的場景,她今生今世也不會忘記。
“翎兒,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殺他們,我殺的,是另有其人。”
紫傾攀著石塊的手快要支撐不住了,出口的話語,也是費力不少。
“嗬嗬,另有其人……”她倒希望是另有其人,那樣,她便能痛快的報仇,可是事實不是,她清楚的知道,事實不是,她騙不了自己。
指尖銀針一閃,這次,準確無誤的刺向心髒,隻是,沒有內力,不能至紫傾於死。
攀著石塊的手無力的鬆開,懷裏的韓翎,卻緊緊的抱著不放。
“即然如此,那我們便一起死。”
“一起死……一起死好……”輕輕閉上雙眼,任身子急速下落。
明明緊緊的抱在懷裏,為什麼,那個柔軟的身子卻從手臂滑落,而他,卻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身影越墜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頌紫天竺五年十二月初一,紫傾領兵十萬,與高月對戰邊境玉扣鎮,嘉月坐於駿馬之上,手裏高舉錦盒,紫傾坐在馬車內,車簾檔住了他的身影,看不出他此時是何表情。
“主人,嘉月隻有一萬兵力,我們是不是……”暗人在馬車旁輕聲詢示。
“活捉!”淡淡的兩個字,一如兩年前出兵的紫傾。
暗人悄聲退下,白棋兵傷重未愈,沒能與紫傾一同出兵,如今領兵的是白棋兵的師父,高媛的父親――高薑。高薑側頭看一眼馬車,實則是看馬車內的紫傾。
嘉月小兒居然敢隻出一萬兵馬迎戰,他是該讚歎嘉月好膽識還是諷刺嘉月初出茅廬。不過,嘉月一直手舉錦盒是什麼個意思,隔太遠,高薑都看不清那錦盒是什麼樣子的。
就在雙方靜止不動半響後,嘉月驅馬上前,在兩軍中間的位置停了下來,打開錦盒,將錦盒內的東西握在手,然後對著高薑。
“爾等看清楚,這是頌紫的兵符,見兵符如見皇權,爾等還不放下武器?”嘉月得意洋洋的對著頌紫軍隊展示手裏的兵符,腦中已經預見此戰不戰而勝的局麵。
看到兵符,高薑身後的幾個副將及一眾士兵都有微微側動,馬車內的紫傾卻依然毫無動靜。
一個副將驅馬上前靠近高薑洪聲道:“將軍,見兵符如見皇權,請將軍收兵……”
高薑一聽這話,雙眼如刀般絞著說話的副將,紫傾在這裏,兵符已經無用,死兵符剩不過活紫傾。
“退下!”高薑並不理會副將的話,而是厲聲嗬斥。
那副將本就微垂著頭,聽高薑如此一說,眼裏一銳光一閃,就要拔出腰間配刀,隻是,手才摸到刀柄,喉間已經冒出鮮血。
副將身體栽倒下馬,血紅身下一片。高薑和其它副將看著已死的副將,視線看向馬車,隻見馬車旁站著一個全身黑的人,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王爺有令,活捉嘉月。”
當這句話散開,站在兩軍中間的嘉月還來不及策馬回走,黑影已是飛身直奔他而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當他還以為自己安插的死士要得手時,卻見死士倒地,當他要策馬回軍隊時,黑影已是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對方大軍也已經衝了過來,而己方大軍見主帥被擒,軍心大亂,一些丟盔棄甲,一些站在原地慌亂不堪,還有一些直接反了,將舉兵器反抗的同撩手刃。
這一戰真正不戰而敗的是他――嘉月!
頌紫大軍因為抓到了高月的王子嘉月,一路長驅直入,連高月老皇帝派來談合的使者,都被紫傾一劍結果了性命,並將其頭顱和著嘉月的血書一並送回了高月的皇宮。
都道紫傾此次出兵凶狠無情,卻不料他連談合的使者都不放過。
次年二月,高月皇宮被破,老皇帝在皇宮喝下毒酒,自殺身亡。聞此訊息的其它番國,人人自危。東方的扶桑想暗地裏聯合安南,趁紫傾在南方的高月,無暇顧及東方,他們便先下手為強。
安南答應了扶桑的結盟,兩國整頓兵力,發兵十萬向頌紫邊境而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邊境守城的將軍居然大開城門,讓他們十萬大軍進城。連著四五個城池,守城將軍皆大開城門,讓他們通行。
扶桑和安南一時得意忘形,大軍直入頌紫腹地,四月,大軍行至南嶺,南嶺翻過便是撫城,撫城距皇城便不足千裏,這日,天氣晴朗,天空白雲孚動,春意濃濃,十萬大軍平安翻越南嶺來到撫城外,照慣例,守門的將軍打開了城門,將軍帶著一小隊人馬,出城迎接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