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雨姐的轎車停在我的冷飲店門口,望著門上麵懸掛的“尋”的橫匾,我突然覺得它仿佛又增加了一層含義,那就是在生命的旅途中尋找救贖的起點。無論是施雨姐也好還是她的故事中的殺手保姆施雨琪,她們都在尋找著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施雨的前十年都在尋找殺害父母的真相與對於過往的救贖之路,而施雨琪則是用盡半生光陰在追尋著複仇與解脫的方法……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同一個圈子中,卻又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每一次的經曆,每一回的感悟都應該讓我們有所成長,而那所謂的“尋”的方向,就指在成長與接納的道路上,終點,往往便是起點。
打開車門,下車的一瞬間我的眼睛卻濕潤了,轉過頭,施雨姐則對我輕輕微笑著,而我卻看到了她慢慢變紅的眼圈,也許這一別就是永遠,她會回去繼承家族的財產,做回那個即使曾經失去了一切的公主。
或許我們的生活原本就不在一條軌跡上,落魄年華的我隻是巧合中遇到了同樣落魄的施雨,兩年裏我們苦樂相依,我如此幸運的有了施雨這樣的姐姐。而在她的故事結束後,我也才明白姐姐一詞究竟蘊含了多少的道理和力量,我明白甚至與她感同身受,這樣的境遇,悲慘的過去,對於那樣一個給過我們絕望中的溫暖的人即將離去,誰又有資格和理由再去阻攔呢?
我一把撲過去抱住施雨姐此刻柔軟而顫抖的身體,萬千語言都化成了這最後的一個擁抱,離別總是不幸,可能有所回憶卻是幸運。
“如果可以,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不許換電話號知道麼?”施雨姐也反手輕輕抱著我,柔聲道,“以後的生活要靠自己去爭取,不要耍小性子,也不要太過義氣用事……”
我用力地點著頭,眼淚卻不受控製地狂湧而出,沾濕了她的肩膀卻擊碎了我佯裝出的堅強。
片刻之後我才離開施雨姐的懷抱,抹了抹眼角,我對她擺擺手,準備下車,此刻的我才明白曾經的我一直都沒有過孤獨,黑暗中永遠都有這些明亮的光芒在為我之路,而我卻不曾發覺。
“塵子……記得你的承諾,我可是享有終身免費暢飲的權利哦!”施雨姐也笑著對我擺擺手,閃著淚光的眼睛望著我,溫柔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雖然用來不太合適,不過……後會有期啦!”
站在馬路旁,我一直目送著施雨姐的車遠去直到消失蹤影後才縮了縮被狂風打透而變得冰涼的棉服,轉身推開冷飲店的門,走進屋。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望著窗外的風雪發呆,或許我依舊停留在施雨姐的故事中無法脫身,也或許我還無法接受這必須接受的一切,可在時間的麵前,一切都會漸漸變得毫無意義。
“楊哥?”
聽到身邊喏喏的聲音,我轉過頭,卻見一身休閑裝束的張彤彤正拿著本子站在我旁,似乎沒有想到我的到來,她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隨後換做甜甜地笑容:“楊哥,好久不見!”
我點點頭對她微笑,確實,上次見到她還是冷飲店剛剛開業的時候,一轉眼已經這麼久了,都沒見到這個丫頭,今天楊曉魚喊她來幫忙,能夠有機會再次見麵我也很開心。
張彤彤的身材一直都很完美,與洛晴等女不同,她是藝術院校裏學舞蹈的,再加上很不錯的底子,整個身材比例都很好,而且她還帶有那種鄰家女孩兒的青春活力與甜美純潔,說是校花級別也不為過。今天的她則梳了一個側馬尾的發型,看上去隱隱有一種蘇女神的即視感,不同的是她很活潑開朗,而蘇雪菲則沉默寡言。
“楊老板想喝點什麼?來一杯熱飲吧,外邊太冷了,暖暖身子。”張彤彤笑了笑對我說,“我請客哦!”
“好……”我驚愕自己居然說出了一個字,難道真的就像蘇雪菲說的那樣,隻是短暫的記憶丟失,而不是語言功能障礙……自己恢複一陣就有機會痊愈的?
“好噠。”張彤彤蹦蹦跳跳地跑回前台了,而我則有些興奮地張口又試著說一句話,卻僅僅隻能發出幾個最簡單的字的發音,其它的一概做不到。
略微有些失望的趴在座子上,我拿出手機給依舊在尋找或等待著施雨姐的消息的人群發了一條信息:“我已經見過施雨姐了,速回冷飲店。”
之後沒到幾分鍾我先後接到了幽琴和楊曉魚的信息,而洛晴則直接打電話過來,我無奈接起電話卻說不出話,洛晴那邊的環境似乎很安靜,半天才聽她說:“楊塵你真的不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