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然摔門離去,在冰冷的外邊走了很久才想起穿上衣服,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蘇雪菲這個樣子我會發自內心的惱火。
點了顆煙我雙手插進口袋緩慢前行,邊吸邊低著頭胡思亂想。
無論我如何比較,曾經的蘇女神都無法與剛才的她融合在同一副畫麵中,單純不是傻,同樣的沉默也不代表冷漠。過去的蘇女神雖然沉默寡言,可言語中總會讓人感受到那種仿佛發自內心的溫柔和恬靜,而如今她的那種冷漠則實在讓我難以釋懷。
生活即使可以改變一個人麵對責任與困難的態度,可生活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無論他做過什麼,也無論他是否正走在沉淪的道路上,一個善良的人終究會是溫柔的,即使這份善良蒙上了灰塵,即使這抹溫柔隱藏了很久,可本質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財富,誰都無法舍棄。
靠在一根破舊的電線杆旁,我一手夾著香煙,另一隻手拿出手機,上麵卻未有任何一個來電與信息的提示。我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下意識地在擔心蘇雪菲是否已經獨自一人開始飲酒,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季裏,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這樣美麗出塵的她在那個破舊而混混來往頻繁的環境中會不會遇到危險?單純善良的她萬一遇到壞人了該怎麼辦?
我用力搖搖頭,用力踩滅煙頭,暗道自己不能心軟,不聽別人勸說的丫頭就應該讓她嚐點苦頭!
繼續往回走,一輛輛的出租車在我身邊減速鳴笛,我則完全沒有理會,一個人默默地前行,腳步卻越來越慢……
“真是欠她的!”我暗很自己太心軟,狠狠踢了一腳地上崩散的雪塊,快步往回跑去。
推開燒烤店的大門,不大的店麵裏已經沒有多少客人,服務員在收拾著食客用完的餐具,我抬頭望向蘇雪菲原本坐下的位置,地上的啤酒箱還在,桌上安靜地坐著兩瓶剛剛打開還沒有喝的啤酒,幹淨的盤子剛剛拆開包裝還沒分開的筷子……卻唯獨不見蘇雪菲的身影。
“請問剛才在這裏吃飯的女孩兒呢?”我看到一名光頭男站在前台,剛才我倆進來的時候他就在,估計是這裏的老板。
“女孩兒?”光頭男瞧了我一眼,似乎並沒有什麼印象。
“她之前就坐在那邊的座位。”我指了指空無一人的座位,順便看了一下原本放衣服的椅子,此刻除了光滑的椅背什麼都沒有。
“她吃完東西就離開了。”光頭男子隨著我的目光望去,沉聲說,“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估計是趕車準備去哪裏吧?”
我道了聲謝謝,隨後轉身離開。
站在店門口,我猶豫了片刻,蘇女神難道說僅僅就是嚇唬我一下,她根本就沒有要喝酒的意思?
不了解她的心思,我也隻好作罷,在路邊打了輛車離開。
坐在車內,我卻感到有些心緒不寧,這樣的風雪夜晚,蘇雪菲一個人會去哪裏呢……拿出手機,我想撥打電話卻又覺得很落麵子,剛才還氣勢洶洶地說再也不管她了,這才沒多久又主動打電話過去,實在丟人。
想了想,我將手機放回口袋,望著窗外的雪景發呆。
女人心海底針,我永遠也猜不透她們的想法,蘇雪菲剛還說要喝酒,可要了一箱啤酒卻動都沒動……一箱啤酒……
我仿佛瞬間遭到雷擊一樣坐直身子,記憶中的畫麵瞬間回到燒烤店那張小桌子上,服務生似乎在收拾餐具的時候有意地避開了蘇雪菲之前坐過的那個位置,而那老板則跟我說她吃完已經離開了……可她的衣服確實不見了,這又如何解釋……
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我的心頭,我迅速拿出手機撥打蘇女神的號碼,卻響了半天都無人接聽……望著屏幕中“正在撥打號碼”的字樣,我有些慌了。
“師傅,掉頭!”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白走一趟我也得回去,“剛才我出來的那家燒烤店,快!”
“小夥子怎麼了?突然要回去……”司機師傅瞧了我一眼,隨後說,“掉頭的話也得給個起步價的。”
“行行,沒問題,隻求您快點,真的很著急!”我一邊說一邊再次撥打蘇雪菲的電話,而這次響了幾聲後卻被突然按掉,難道她在生我的氣麼……
“師傅還能再快點麼?真的急!”
“小夥子你就別催了,這視野你也看到了,再加上雪天路滑,這已經是極限速度了,再快容易出事故的!”司機看我一臉焦急的樣子,補充了一句,“就算我同意,也得為其他行人考慮一下吧,生命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