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站到了,c站到了,c站的旅客準備下車了。”列車員用擴音喇叭喊道。
橙子拍了兩下我的臉,我張開眼,橙子的大眼睛正在盯著我。看到我睜開眼睛之後,橙子說道:“還以為叫不醒你呢!到站啦,下車吧。”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從座位底下拿起我的背包,跟著橙子的身後下了火車,走到檢查口的時候,工作人員拿著我的火車票疑惑地看了幾下我和我的車票,說道:“乘客你好,你的車票是到z市的,這裏是c市,趕緊回去吧,火車還沒開。”
我說:“嗯,我知道這裏是c市,我不去z市了。”
橙子回來問道:“怎麼了?”
工作人員看了一下橙子,又看了一下我,說道:“行吧,票價是不退的。”
走出火車站後,我拿起手表看了一下,已經四點半了。我和橙子走到街道上,我才發現c市是一個充滿東南亞風情的城市,隨處可見的越南文和泰文的廣告招牌是我對這個城市的第一印象,雖然我以前從來不在意這些。
我走在橙子的身後,從口袋拿出一根煙,點上抽著。橙子聽到我點煙的聲音,回頭看著我,說道:“你腿腳麻利點,我好困啦!”
我抽著煙說道:“困是困,但是煙還是要抽的。”是的,我有很大的煙癮,一天可以抽一包,這習慣是抽煙的第五個年頭養成的,在第一次工作體檢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的肺已經黑了一半了。我不曉得是左邊的肺黑了,還是右邊的肺黑了。
橙子脫下帽子,往我頭上戴著,接著,從背包拿出一包女士香煙,點了一根抽著,說道:“你倒好,剛剛睡得那麼死,還打呼嚕,你肯定是上年紀了,老人病準備發作那種。”
我問道:“你多大?”
橙子反問道:“你多大?”
我說:“我?我二十七歲。”
橙子說道:“嗯,你就是中年老頭。”
我問道:“你呢?”
橙子說道:“我今年二十一歲,嗯…兩個禮拜之後就是二十二。”
我說道:“嗯,你這個年齡可以做我女兒了。”
橙子聽到我這句話後,被煙嗆到了,說道:“你…”
我拍了兩下橙子的後背,說道:“你沒事吧?看你樣子,剛學抽煙不久吧?”
橙子說道:“是因為戒了幾年了。”
我說道:“戒煙是好事啊,怎麼又抽上了?”
橙子說:“哎呀,你不懂的。話說回來,你結婚挺早的呀。”
我深深低了一口,說道:“嗯,是挺早的。”
橙子歪著腦袋問道:“為什麼選擇那麼早結婚呢?”
我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仍在地上,然後習慣性地用腳踩了兩下,說道:“走啦,你不困嗎?”
橙子也扔掉了煙頭,說道:“我還沒抽完呢就走,說到底究竟是我帶你去玩還是你帶我去玩!來客入主了!”
此時的夜空,在天際線上已經浮現出橙色的光芒,這意味著新的一天即將到來了,我迷戀每一個夜晚,每個夜裏總是異常地迷人,我討厭白天的繁華和喧鬧,我唯獨喜歡夜裏的安靜,因為在夜裏我能找回我自己,我能和我自己聊天。
但是夜晚也是最危險的,因為人,在看到光的情況下,可以用規則來規定自己的行為,但是什麼都看不到的時候,正是欲望爆發的時候,因為看不到,所以怎樣的欲望都能有勇氣去完成。
喜歡夜晚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桃子。也許我就是因為桃子才喜歡上漆黑的夜晚。我清晰地記得在一次學校組織的大型勵誌公益演講晚會上,我自己一個人坐在了操場旁邊,我討厭那些虛偽的演講家們,打著公益的口號,打著親情的旗幟,責備我們不會像他一樣對待親情,讓我們落下兩顆眼淚之後的目的還是推銷他們百無一用的書籍,而且還比普通的教科書貴了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