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個從綺夢閣叛出去的舞姬?”皇後時刻關注著煜王,自然知道殷嬈的存在,隻是一直都隻當是煜王的一個歌姬而已沒有在意,此時被特意提起來,便仔細想了想。
當初隆裕擅自對莫失語下手挑釁詡依白的事情,她還是查到了一些痕跡的,隻是當時想著此女孤身一人翻不起大浪,而隆裕似乎也挺滿意她的伺候,不願意為了這麼一個玩物和兒子鬧的不快,便沒有在意。
“是,就是她。”貼身嬤嬤湊近了,麵色擔憂低聲道:“請恕奴婢多嘴,皇後娘娘您想想,她與鳳舞可是綺夢閣自小養著伺候那野種的。鳳舞為了替那野種救莫失語願意以死頂罪,可見是忠心的,而這殷嬈是一樣教養大的,怎麼就會突然叛變,還偏偏去了殿下身邊,此人不可信啊!”
皇後一聽,細細一想也覺得其中疑點重重,所謂的美人計的厲害她很清楚,不禁咬牙道:“的確如此,如此想來,本宮的皇兒向來乖順,自那個殷嬈到了他身邊之後,便三番五次違背本宮的話,定是那賤人在背後所唆使的。”
“不僅殿下,奴婢還聽聞,便是王妃都極為信賴她,前幾日還挑唆王妃打發了幾個殿下身邊的婢女。”嬤嬤歎口氣,搖搖頭道:“那賤婢出生風塵,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的下賤手段,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敢在本宮麵前玩心眼,就怕她有那個心機,沒那個命!”皇後冷笑,恢複了冷靜起身,從袖中拿出一塊精致的令牌丟給嬤嬤道:“拿著這個去找本宮的二哥,讓他解決掉這個蠱惑本宮皇兒的女人。”
“是。”嬤嬤垂首,眼中暗暗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收起令牌,點頭應下。
所以說向來當娘的都是偏袒自己兒子的,千錯萬錯,都是別人引誘的錯!
羅家,身為皇後的娘家,又是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開過丞相的後代,可謂是老牌的官宦世家,又出了不少有出息的子弟,多年累積下來的財富和人脈,家族權勢自然不一般。
而羅家也是福澤深厚,子嗣繁茂分支眾多,如今光皇後所在的嫡係一脈,當家主母羅夫人便育有二子一女,庶出的更是有五子七女,可以說羅老爺實在是十分努力在保持家族的人丁興旺。
皇後是羅夫人的小女兒,唯一的嫡女,一出生便是身份尊貴十分受寵。她往上兩個哥哥,大哥羅乾嘉老道圓滑精於世故,在戶部任職以後要接管家業。二哥羅乾恭行事毒辣,如今剛過四十,外派在江寧任府尹,也算是權傾一方。
嬤嬤拿著皇後所給的令牌,一路秘密出了宮,到了一處驛站將令牌和信箋交給接頭人,然後便匆匆回了宮。
而跟在她不遠處的一個探頭探腦的小丫鬟,等嬤嬤走了之後,便趕緊轉身消失不見了……
在煜王在宮裏受了自己母後的氣,可畢竟是自己母後又隻能忍著,憋著一肚子火先去了青樓喝了一頓做了個大保健,一直到天黑才回了府中,回府之後依舊不爽,便讓人取了一大壇子酒來找殷嬈。
可等他抱著酒壇子推開殷嬈的房門的時候,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美人,卻看到梁柱上一根白綾掛著一個人,女子身穿白紗還披著長長的黑發,還在左右晃悠更顯驚悚。
冷風吹過,煜王一下子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定睛一看那掛著的女子不是殷嬈又是誰。
不及多想,趕緊抬手,將袖中的匕首扔過去隔斷了白綾,隻聽一聲微弱的呻吟,殷嬈便從梁柱上掉了下來,煜王趕緊上前一步將人摟在了懷裏,低頭一看殷嬈臉色慘白滿臉淚痕,脖子上一圈紅印更顯楚楚可憐。
“咳咳。”殷嬈咳嗽兩聲,微微緩過氣來,一睜眼便是一串淚痕順著臉頰滑下來,一雙美目因為哭泣顯得通紅,淚水盈盈看著隆裕滿目深情,開口帶著哭腔喊了一聲:“殿下……”
“這是怎麼回事?”隆裕本就心情不佳,結果此時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幅樣子,明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更是火上澆油怒道:“出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逼得你要自尋短見!”
“殿下您別問了,隻怪妾身命薄,選不得出生,落在在風塵處成為卑賤之人,此生能得殿下一段憐惜便已經心滿意足,無以為報,隻能舍了這條命,隻求不給殿下多添煩憂。”殷嬈哭著將頭埋進隆裕懷裏,哽咽哭起來。
沒有男人不喜歡聽女子的深情表白,便是之前隆裕覺得兩人不過魚水之歡,可最近也是越來越覺得殷嬈聰慧貼心極為喜歡,此時聽她這般梨花帶雨得一說,比起之前的憋屈,更是大男子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伸手將殷嬈摟進懷裏,隆裕放緩了聲音憐惜道:“你又是聽了哪個亂嚼舌根,什麼配不配的,你的出生你又沒得選,怎能怪你!何況本王也不覺得你給本王添了麻煩,即便是有,本王都要不介意,旁人又有何資格置喙!”
“殿下對妾身有這份心,妾身便是死而無憾了!”殷嬈抹了抹淚,抬頭楚楚可憐看著隆裕,麵色淒涼道:“若有來世,隻有能生在殿下身邊,即便隻是一花一木,此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