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之內空氣裏麵彌散著發黴的潮濕味道,光禿禿的囚室之內連稻草都沒有一根,看起來格外有些淒涼。而皇後披散著頭發,一席慘白的褻衣端坐在地上,挺直背脊仿若自己還端坐在鳳椅之上一般。
“看來皇後對府中的囚室還是挺滿意的。”摟戲水輕笑一聲,伸手敲了敲囚牢的柵欄,慢悠悠吐出一口氣道:“當初皇後將這處送我當做府邸,是不是早就知曉有一日自己會住進來?”
睜開眼,看著眼前之人,總覺得對方與平常有些異樣,皇後眼中帶著得意的惡毒,尖刻笑道:“誕下妖子還有心情來挖苦我,看來所謂的情深一片也是裝的,果然不愧是那個賤女人的孽種。”
“身為一國之母,可是要母儀天下的,說話怎麼和潑婦一般。”摟戲水輕歎一聲,搖搖頭一臉不可認同的表情,拍了拍手道:“還不快將禮物拿過來,以形補形,正好給皇後補補說話的本事。”
下一秒,皇後便看到一個黑衣蒙麵人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上麵血淋淋擺著的居然是一顆頭顱,旁邊還放著一塊血肉,頭顱大張著嘴,裏麵隻有一片血呼呼的,居然是讓人拔去了舌頭。
“爹!”皇後一看那頭顱,一眼便認出來正是自己的父親,隻覺得血氣上湧整個人腦袋一熱,忍不住顫了顫,提起一口氣然後再也忍不住,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哎呀呀,這還沒吃呢,就會說話了許多,都知道喊爹了。”摟戲水笑著打開了牢籠的門,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哪舌頭上麵比劃了一下,笑眯眯道:“這舌頭嚐百味,不許調味,隻片成薄薄的生吃最好了。”
看摟戲水一臉笑意,拿著刀子的手卻完全不似嚇唬而已,皇後忍不住退了幾步,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跡,隻感覺到一陣涼意從背脊升起,瞪大眼道:“你不是詡依白!”
和詡依白鬥了這麼多年,彼此的手上難免都是沾了血的,可皇後從未見過詡依白這樣,那人和他娘一樣傲氣得很,雖然談不上心善,可向來要殺人便是直接殺了,絕不會這種折磨人的惡趣味。
“哎,這麼快就露餡了,真是無趣。”
看著對方笑盈盈的臉,想到那人告訴自己的事實,這一刻終於是得到了驗證,皇後一愣猛地瞪大眼道:“你是摟戲水!”
“原來你知道我啊。”摟戲水歪著腦袋眯起眼,勾起嘴角笑意更深,在皇後驚訝的目光之中,打開隨身的一個口袋,嘩啦啦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不枉費我準備了這麼多東西給你。”
看著那灑落在地上的東西,皇後隻覺得渾身的血一下子就冷了。
裏麵全是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女子的發簪,男子的佩玉,甚至小孩子的鈴鐺,一件件皇後全都認識,因為那全是她親手賞給羅家人的東西,有自己母親的、父親的、兄弟的、侄女侄女的……
再看那頭顱,皇後再也忍不住,軟倒在地上顫抖著手不敢去觸碰那些東西,赤紅著眼怒視摟戲水大吼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居然……”
“過獎過獎,比起大膽,我哪裏比得上你啊。”摟戲水語氣頓時冷下來,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女人,冷笑道:“居然敢對莫失語的孩子下手,滅了你羅家都是便宜的了,你可知你捅了多大簍子。”
“我沒有!”皇後仰著頭,冷著臉道:“我隻是揭穿了你們藏匿妖子的事情罷了!”
“這話,你可想好了再說。”摟戲水蹲下來,平視著皇後,就像是一隻狼盯著獵物一般,隨手拿起地上一塊玉佩,一用力便捏碎了才緩緩道:“這些東西的主人可都還活著,從現在開始,你否認一次,我便毀去一個,你懂我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