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曉,清晨寒冷的空氣,讓人的心情似乎也帶了幾分寒意。
等詡依白牽著莫失語重新出現的時候,兩人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有眼底那一絲疲憊,透露出兩人經曆了怎樣的煎熬。
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有追問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之前的猜想也得以證實,孩子的確還活著,被墨帶走後交給了妙虛和尚。
“孩子應該是被帶去了北陌山,以殷嬈所言,孩子隻是個引子,而那個秘術需在滿月之時才能進行。如今才是月初,我即刻便和失語一起啟程,前往漠北,定要在月圓之日前趕到。”詡依白輕聲開口解釋,然後冷靜指揮人去安排馬車,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去找孩子了。
聽到北陌山,眾人恍然,因為武素蘭的屍體正是被保存在北陌山上。
妙虛和尚為了實現他的起死回生之術,這個孩子是引子,而武素蘭的屍體便是載體,而因為屍體是靠著寒冰之氣保持不腐,若是被帶離北陌山之後便會腐爛回天乏力了,所以隻剩下把孩子帶過去這個辦法了。
夢公子聽到這裏,想到墨為了複活武素蘭和妙虛和尚與虎謀皮,心中也隻是無奈,出聲安慰道:“既然他們費心將孩子偷去,表明這個秘術定是需要孩子活著才能進行,隻要在月圓之前趕到阻止秘術進行,應該就能救下孩子。”
“嗯,的確如此,不管如何,我都要將孩子帶回來的。”詡依白點頭,他不敢給自己太多的期望,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看著夢公子臉色緊繃道:“義父,若是讓我看到墨,我會殺了他。”
“……”夢公子閉眼,知曉詡依白話中的意思,輕輕吐出一口氣,最終輕聲開口道:“或許,死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這次我便不隨你去了,若是屆時你真的遇到了他,不必顧忌我,自行解決吧。”
“謝義父。”詡依白知道,夢公子這個決定已經做了最大的退步了,畢竟墨是他唯一的親人,不管墨做了什麼錯事,夢公子都無法對他下殺手,可是他也無法替墨的罪行開脫,唯有沉默著逃避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樓戲水見夢公子不去,自己卻是沒有夢公子的顧忌,這次漠北之行顯然險惡萬分,暗花樓便是在北陌山上,對於北陌山的地形他自然是最清楚不過,能夠從一旁協助一二。
可詡依白卻搖頭拒絕道:“朝中局勢微妙,我還有大事要交給你做,這種時候你不可以離開。”
“如今我太子之位已定,皇後謀害皇孫的罪證確鑿,羅家也無力回天,煜王一黨已如死灰,其他的皇子無一成器的,大局已定,如今朝中也沒人能翻起浪來,無須擔憂。”
“我並非是要你處理朝中之爭。”詡依白頓了一下,抬手丟給樓戲水一塊令牌道:“我早已聯係童旭帶兵而來,三日之後便會兵臨邊城,我要你配合他裏應外合做一場戲,將羅家定下叛國之罪,借此屠盡羅家所有餘黨,之後這天下依舊是你的。這令牌是與童旭約定的信物,你帶著去見他,他自然會和你商定細節。”
若是樓戲水隻是登基即位得到皇位,便是他有心要處理皇後一黨,可羅家在朝中苦心經營多年,根基錯綜複雜想要找到確鑿證據定罪不容易,加之新皇也要顧忌影響,不可能對臣子做出趕盡殺絕的事情,行事難免束手束腳。
但若是童旭帶兵來打一場仗,有樓戲水在國內配合,給羅家套上一個叛國之罪卻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即便是殺了羅家全族也是理所當然的,而樓戲水也可以趁機清除異己,將朝中來個大換血,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