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的敲門聲顯得分外詭異,但迷迷糊糊,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林蕭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揉著惺忪的睡眼開了門。
月光順著屋簷照下來,林蕭定睛一看,門外站著的是時隔七天未見的同校生,穿著洋裙的黃玥然。
不過,這個時間?
冷風吹醒了林蕭,他搓著凍僵的雙手,尷尬地拉著對方進了屋子。
“這麼晚,什麼事?”意識到不對勁的林蕭謹慎地問道,他將熱水推向對方,借著水麵看到了黃玥然血紅血紅的雙眼。
一瞬間,一股寒氣直衝腦門,雞皮疙瘩遍布了全身。
林蕭認得這雙眼睛,記憶來源自生前。
——瞪著這雙眼睛的黃玥然完全沒有理智可言,性格也會變得暴虐而嗜殺,由於這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格,林蕭無法通過催眠將其引入宿主的體內,必須等到天亮或是讓它幫助黃玥然釋放掉心中的壓力。
普通女孩子的擊打林蕭自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暴虐狀態下的黃玥然力氣出奇的大。要知道,在這種狀態下的她闖進安保公司就像進了自家後院一般怡輕鬆寫意,五六個甚至十幾個大漢完全拿她沒辦法,更別提林蕭這樣手無寸鐵的平民老百姓,他能有什麼辦法?
林蕭快速地縮回推水的右手,卻被突然回過神來的黃玥然一把抓住,就像是青蛙看到飛速移動的昆蟲一樣,迅捷而果斷。
力氣一如既往地大,林蕭根本動彈不得。
緊接著,她抬起了頭,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猩紅的眸子直愣愣地盯著對方,看的人發滲,過了好久,直到林蕭的手腕快要被抓斷,黃玥然這才緩緩站起。
“林蕭,嗬嗬,林蕭。你可把我整得好慘呐~”黃玥然笑著,月光下,林蕭看到了那對常人無法擁有的尖牙。
“哎呀,七天,我的小宿主憋了整整七天不讓我出來,身體都要生鏽啦!我還以為是怎麼回事,原來如此——啊,這種味道,欲罷不能!”
她繞著“獵物”轉了幾圈,雙手捧著林蕭緊張的臉,癡迷地聞著對方的體味,然後無不遺憾地抱怨道:
“可惜咱和宿主的相性太差啦!明明好喝的飲品近在咫尺,小丫頭卻要求我節製,可這怎麼克製嘛。”
頭皮發麻……
就算是用小女孩兒撒嬌的語氣也沒法掩飾言語中赤裸裸的殺意,就像是殺雞隻是為吃肉,打井隻是為了喝水一般,此時的黃玥然隻是將他歸類於“好喝的東西”,言語中的理所當然就宛如林蕭是隻吃素的兔子,要殺要留全靠心情。
林蕭緩緩地朝門口退了退,細針般的危機感遍布全身,他想逃,卻立刻被對方揪住了衣領。
“好了,小動作到此為止。話說你小子到底給我親愛的宿主灌了什麼迷魂湯?她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你。”
林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但黃玥然顯然理解歪了,她邪笑一聲,貪婪地撫摸著林蕭的大動脈說道:
“不論為什麼——中國有句老話叫‘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小宿主這麼偏袒你我也沒辦法,但你遲早都是我的,要怪,就怪你的血太美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