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蕭的快速叮囑,張道言點了點頭。
見狀,林蕭便沒有多說什麼,他從口袋中拿出準備好的針管,沉默地走進教室。
“林蕭……林蕭……”
眼神呆滯的黃玥然在教室內遊蕩,看樣子,她已經處於即將爆發的危險狀態。
這都造的什麼孽啊……
林蕭歎了口氣。
雖然曾預期過,但最壞情況的突然出現還是讓他的心情異常沉重。
從差點喪命那天起,林蕭就一直隨身帶著兩支針筒,作為應對黃玥然惡鬼麵最後的保險措施,他寧願不用。
“散開了!都給我散開!”
張道言死守著門,配合著教師,全力驅趕著四周的人群。
他的眼睛在跳。
一隻針管。
張道言看到了一隻針管。
聰慧的他不難想出林蕭到底會用什麼方法應對這樣的麻煩,同時也看到了這位友人的覺悟。
他大概已經知道了有關於黃玥然的秘密了吧?
那為什麼?
難道他就不怕死嗎?
張道言百思不得其解。
——世界上沒有誰不怕死,說不怕的都是違著良心說大話。
林蕭也不例外。
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怕死,親身經曆過一次死亡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命的可貴,因為他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想和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侶養育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他想擁有一套小洋房,哪怕沒有那麼大。
他想蹬著自行車翻過秦嶺。
他想用相機記錄整個人生。
他想在WYN享受音樂的魅力。
他想在年老的時候登上一艘環遊世界的遊輪,用水葬結束自己的一生。
他想……
林蕭想幹的事情太多了,他的欲求是那麼大,但首先,他是個男人。
身為男人,他的肩膀上總該擔點什麼。
國家領導人擔的是國運。
軍人肩上擔的是國家安全。
一個農夫擔著的是一畝三分地。
一個父親擔著的是整個家庭的幸福。
而他該擔負著怎樣的責任?
林蕭看著笑容逐漸變得詭異的黃玥然,緩緩地將針頭插入了自己的靜脈。
“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被血味刺激,黃玥然木然的眸子猛的變紅,緊接著,斷斷續續的笑聲從喉中發出,顯得異常陰森可怖。
“瞧瞧,為什麼上天要如此恩待我?讓我剛剛醒來就發現了好吃的。”
顯然已經鬼化的黃玥然看著林蕭,發出了流口水的聲音。
“哦,原來是老朋友。”一瞬間來到林蕭麵前的黃玥然,仔細呼吸著針頭與靜脈連接處的血味,發出了滿足,舒爽的歎氣聲。
“宿主已經完全沉睡了,可愛的同學。”緩緩抬起頭的黃玥然用猩紅的眸子盯著臉色蒼白的林蕭,尖牙隨著笑容地擴大而緩緩露出,她貪婪地看著林蕭,戲謔道:
“我倒要看看,沒有宿主保護的你,這次該怎麼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