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婆子帶著老虎走上來,楚逸率先迎了上去,道:“婆婆,恭喜你了,令孫女已經找到了,如今就在這呢!”
瞎婆子也不答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看得他全身發毛。
唐寧在後麵踢了楚逸一腳,氣道:“老巫婆,你還要口頭上占我便宜?我呸,你休想!來,女兒,叫一聲‘媽’給我聽聽!”
瞎婆子心情似乎極為愉快,聽了也不生氣,反而笑道:“還要多謝楚少俠,若不是你幫忙,我想要找到這個不孝的孫女,隻怕還不能夠呢!”
楚逸不知道她這話是出於真心,還是純粹地嘲笑他,心裏念叨著菩薩保佑,隻希望她偶發善性,不要把自己牽連在內。
隻聽瞎婆子又對唐寧道:“真是像極了你媽媽年輕的時候!一樣的嘴硬,估計也是一樣的貌美!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當時的她!”
唐寧道:“乖女兒,怎麼不肯叫我啊?不叫也算了,看你這副尊容,再加上蛇蠍心腸,是個人見到了都覺惡心,你要叫我做媽,我還覺得是在羞辱我呢!”
瞎婆子冷笑道:“是嗎?你覺得惡心?當年若不是你媽媽喪盡天良,我會落到這個地步?十八年不見光明,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以為我不痛苦?不過老天有眼,你媽媽消失不見了,卻還留下了你這個賤種,今天落在了我手裏,我也不想殺你,我隻要把你弄成我這個樣子,讓你悲苦一生,體驗一輩子我的痛苦,我就覺得心裏開心了,我要讓那個賤人看看她的女兒將來的樣子,讓她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讓她的下半輩子,也活在無盡的痛苦當中!”神情惡毒,言語狠厲,顯然是把唐寧的母親恨到了骨子裏。
楚逸打了個冷顫。一看周圍,隻見那些文人俠士們,一個個都停了下來,看著這邊,臉上表情各異,有同情憐憫的,有不以為然的,有純粹看熱鬧的,卻沒有一個上前相幫的。
有人低聲道:“那不是南疆的毒仙子嗎?”
另一人道:“噓,小聲點,你想死嗎?”
聲音極低,閣樓又大,他們自以為瞎婆子聽不見,豈料話剛落音,瞎婆子就耳朵一動,手中拐杖電射而出,徑直飛向前一個人。那人一聲大喝,跳起身來,剛欲抽刀抵擋,拐杖已經打到麵門,“啪”的一聲,直打得那人腦漿飛濺。這拐杖的力度之大,速度之快,瞎婆子的心腸之狠,無不讓人心寒。
楚逸看著那人的死狀,不由心頭反胃,幾欲作嘔。這人與瞎婆子毫不相幹,卻因一句話而死,可見在瞎婆子眼中命比草賤,自己欺騙於她,若不能跑掉,恐怕下場也不會比那人好到哪去!
瞎婆子收回拐杖,喝了一聲:“滾!”另一人也不敢停留,連死去的朋友的屍身都不敢收殮,狼狽而逃。
隻有唐寧毫無懼意,也不去管那兩個人,道:“那是你自作自受,能怪我媽?”
瞎婆子哈哈大笑,聲音刺耳難聽,道:“自作自受!說得好!那賤人種下的因,自然要由你得出果,今天我要對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那賤人自作自受,可怨不得我!”
唐寧道:“我怕你?你盡管上來!最好你今天就殺了我,不然等到有一天,我必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話之時,已經把一雙手套戴上。
正在這時,樓梯間卻傳來一陣“啪啪”的響聲,一個虯髯大漢提斧走上來,掃射眾人一眼,隨即盯著一人,眼中放光,大叫一聲:“狗賊,你殺我兄弟,卻在此逍遙,還不快給我納命來!”
說著,已經向著那人撲了過去。那人二十來歲,臉色蒼白,麵無表情,此時見到大漢撲來,手中樸刀早已抽出,隨即向後貼地一滾。那大漢的斧頭如影隨形而至,那人滾了一圈,勢頭已盡,知道躲避不了,隻得橫刀一擋,卻哪有立劈過來的斧頭力道大?隻聽“嗆”的一聲,那人手中樸刀就已脫手,同時嘴中溢血,被斧頭蘊含的勁道震出了內傷。
瞎婆子冷眼看著那大漢,神色不悅,正欲不再去理會他們,卻見那儼如死灰的年輕人眼中露出瘋狂之色,右手從懷裏一掏,掏出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盒子,一把擲向虯髯大漢,左手在臉上一撕,把一張人皮撕將下來,露出一張憔悴驚惶的中年臉麵,同時口中大聲叫道:“藏寶圖給你!”又仰天大笑一聲,道:“錢忠雨,你既然要取我性命,我也不能……”
話音未落,一把斧頭飛擲過來,正砍在他胸口,頓時就讓他氣絕而亡。
這變故發生得如此突然,又有人大叫:“那是洪幫幫主龐雲!”
“果然是藏寶圖!”
閣樓裏眾人臉上都露出熱切之色,一時之間,抽刀拔劍之聲響個不絕,已有不少人紛紛上前,向著那小盒子撲了過去。也有人自知力不可為,趁亂之間向著樓下跑去。瞎婆子神色一動,卻仍舊呆在原地,並不上前。楚逸對藏寶圖並無心思,隻暗中提防著瞎婆子,又和唐寧退後幾步,緊靠著窗戶,以免殃及池魚,同時也利於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