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公山陡峭無比,以楚逸與唐寧兩人的功力,爬起來還覺得艱難,隻有白發女魔身形飄逸,輕鬆無比。三人爬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半山腰。還好山腰上清風宜人,吹起來讓人分外清爽。正走著,楚逸突然叫道:“看,那真的有一具屍骨!”
唐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見到前麵有一副橫躺在地上的骨頭。這骨頭的主人不知道已經去世多久了,他的肉身早已化成了泥土,骨頭也已風化了不少,隻堪堪剩下一個架子了。在骨頭旁邊,有一把沒了把柄斷作了兩截的長刀,鏽跡斑斑。
白發女魔任他驚叫,隻帶頭在前麵走。楚逸隻得跟著。一路上,三三兩兩的可見不少屍骨,那些人俱都佩刀帶劍的,很顯然都是江湖中人。楚逸這才知道那老農話裏不假,他自然不相信山上有鬼,但這雞公山確實不是什麼善地,不然何以死了這麼多人?
陽光從天上直射下來,卻被山上茂密的樹葉遮擋了,再加上偶爾可見的屍骨,不禁給人一種陰森嚇人之感。楚逸看著那些頭骨上空洞的眼眶,有點汗毛倒豎,感覺詭異無比,但一想到白發女魔在這,心裏就變得安定了不少。
白發女魔對這些屍骨視若不見,領著楚逸二人,一直向上攀登。到了後來,山上樹木漸稀,青草繁茂,嗖嗖的涼風吹起。最後他們在快要接近峰頂的時候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周圍連草叢灌木都不見生長了,一片光擰擰的,不遠處的山頂上還有常年不曾融化的積雪。
這是一片背陽地帶,白發女魔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拍了一掌,就見一大塊鬆土脫落,露出了一個洞口,三人絡繹而入。楚逸進了洞,抬頭一看,就嚇了一大跳。在洞口照射下來的昏暗的光線下,一具具屍骨橫七豎八地躺滿一地,粗略看去,少說也有上百具。雖然在上山的路上也看到了不少,但總歸沒有這麼震撼。這些人,若是同時死去的,那殺他們的那人,又該有多麼凶殘?他的心,已經有點瑟瑟而抖了!再回頭一看唐寧,卻見她仍舊一副神清氣淡的樣子,視屍骨如無物!
三人繼續前進。白發女魔以內力推開在山洞角落裏的一塊大石,三人眼前便又出現一個洞口。待楚逸走進去時,便發現裏麵除了十幾具骨架以外,仍舊一無所有。這些骨架不同於外麵的,它們在黑暗中閃著瑩白的光芒,雖然破爛,卻大多立而不倒。這些人顯然都有不俗的武功修為,不然,也不可能推開洞口的巨石走進來。
楚逸顫聲問道:“靈姨,這些人……”
白發女魔不待他說完,就語氣平靜地答道:“都是我殺的!山下的那個人說的鬼,就是我!這些人,都是十多年前在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怎麼啦?看到靈姨殺人不眨眼,害怕啦?”
楚逸連忙搖頭,道:“不,你殺他們,肯定有你的理由,他們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白發女魔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道:“楚逸,你沒有必要說假話來討靈姨的歡心,你反感我的殺戮,直接說出來就是,靈姨又不會怪你!靈姨要殺他們自然有理由,不過,這理由正不正當,他們是不是罪有應得,那就說不定了!但是他們既然來了這裏,我就絕不會放過他們!”
楚逸聽她這麼說,雖然知道她與自己親近,不會對自己下手,也不由心底發寒。
白發女魔說著,仍不停步,她來到一處看似嚴絲合縫的石牆前,運勁一推,就在石牆上推開了一扇石門。石門發出沉重的“軋軋”之聲,在石門推開一絲縫隙之時,就從裏麵射出一道亮光,同時撲來一絲凜冽的寒氣。楚逸心內驚訝,難道這門竟是通向了外麵嗎?
石門被緩緩推開,從門後射來的光線越來越亮,等到石門被完全打開,楚逸與唐寧兩人往裏一看,不禁都呆在當場,隻覺得不可思議。隻見裏麵別有洞天,竟又是另一個寬廣無比的山洞,洞內的牆壁之上,掛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把一個山洞照得亮如白晝,毫毛畢現。這麼多的夜明珠,若是放在外麵,必定會讓人瘋狂!除了夜明珠,還有幾把長劍,掛在一起,這些長劍既然能夠蒙白發女魔看重,那就肯定是不凡的。在山洞中央的石台上麵,擺著一副晶瑩剔透的冰棺,充斥了整個山洞的凜凜的寒氣,就是由這個冰棺發出來的。
在冰棺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年約二十的男子,這男子長著一張大眾臉,把他丟到人群中,估計就會湮滅無聞,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臉色由於長久不見陽光,顯得蒼白無比,完全沒有一絲血色。
白發女魔把石門推上,緩緩來到冰棺前,將棺蓋推開,用手撫摸著那男子冰冷的臉,深情地注視著他,看著看著,眼中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她輕輕地道:“凡,我來看你了,這麼多天了,都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你一定很寂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