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時辰到了,咋們去幫工。”
一個中年婦女的臉,緩緩的在他眼前放大。臉頰粗糙,麻衣布衩裹得嚴實,毫無情趣的女人。
剛剛蘇醒的李牧,心中大有波瀾,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他此時的神情,雖有細微的破綻。可那明顯是農婦的女人,是絕對無法發現的。
“知道了。”
剛剛那女人的意思,想必是攜他去做工。無妨,且去看看吧。
這一次,他的軀體是個小老頭。雙手幹枯瘦削,去練鷹爪功倒不錯。取來一盆清水,映照出一副端正清晰的臉相。
出乎他的意料,麵皮不差,似乎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剛剛烙的餅,路上吃。”
吳氏是他的妻子,對他真的很好。早上沒吃飯,她已經給準備好了餅子墊肚皮。
李牧沒說什麼,接過燒餅一口咬下去。在剛剛一小段時間裏,他大致了解了這個家。大抵是古代的一戶普通人家,生存不成問題,享受什麼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這個家還可以,三間木製平房,青瓦蓋頂。屋裏的衛生情況也蠻好的,想必是剛剛那個吳氏,出了大力氣的。
吳氏鎖好門,他邊吃邊走,跟著老婆去幫工的地方。
此時天剛亮,勤勞的種田漢們,早早就去伺候地裏的莊稼了。而兩人要去的地方,似乎已經來了許多人,熱熱鬧鬧的。
“李先生!”
“牧老哥,你也來幫忙幹活啊?”
...
這些村民很熱情,一個個上前來跟他打招呼。也許是這身體的原主,在這村裏有些地位。李牧一一應對,或微笑點頭,或揮手示意,沒有漏掉一個人。
這些人來此,都是為了幫工掙錢的。主家還沒出現,這些人大多三兩成堆,聊些閑話。
談話間,他又了解了不少信息。他們此來,是給王村長家幫忙插秧。王老村長年紀大了,幹不動活兒。況且其家裏也有錢,地又多,少不得年年請人幫工。幹活不講時間,每人領十錢,包下一片地的插秧。
當然了,也不是完全沒有時間要求。今天完工最好,明天繼續做也可以。誰要是拖到後天過後,就有點過分了。人家同一批的秧苗,怎麼允許你這麼搞。早熟晚熟相差大了,不僅地裏難看,對收成也有影響。
“李先生,你也在啊!”
一個小廝模樣的青年,短袖短褲,猜想他也應該,是來做工的吧。
“來掙點小錢,手頭寬裕些。”
李牧完全不認識對方,聊起來卻熱絡的很,看上去像是多年故友。
小廝理解的笑了笑,轉頭朝人群喊了一聲,
“這次隻要十人,我點到名的留下。”
沒想到這年輕人,還有這個權力啊。那他自己應該不幹活兒了,可能是監工來的。
“何二狗,王季仁...李牧,吳蘭。”
在場的大多青壯,按理來說,怎麼也輪不到他一個小老頭。可他偏偏就被選上了,那小廝肯定是賣了他一個麵子。
再一看對方,報完名後,衝他和善一笑。他怎麼會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當即投去感激的眼神。
旁邊有人沒選上,想要說什麼。但在看了他一眼後,搖搖頭悻悻地走了。李牧看在眼裏,暗道自己麵子不小。不過他這種人人都要,禮讓三分的人,怎麼會混到去做幫工?好矛盾啊,真想早點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