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何求道點頭,隨後詫異地道,“咦,李兄知道此人?。”
“在下老家距離長沙府的這位曾大人的家鄉,並不甚遠,因此對這位曾大人的確有所了解,他果真是一代奇才,日後必定會大放異彩,成為一國之棟梁。”李瀟點頭道。
李瀟對曾國藩的了解,自然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清楚,那可是足足影響了中國幾十年的人物,轉戰了大半個中國的太平天國起義,差點都要將清政府推翻了,這位曾大人組建湘軍力挽狂瀾,將垂死的清政府,壽元足足延長了半個世紀,一百多年以後,還有無數人在孜孜不倦地研究他呢。
見李瀟對這曾國藩的評價如此之高,都有些詫異。
何求道繼續說道:“這第二位麼,也是湖南人,和這位曾大人的老家相隔也不太遠,左季高,不知樂老可聽說過?”
樂遠點頭道:“老夫聽聞過此人,賀長齡賀先生非常看好他,林則徐林大人也對此人交口稱讚,不過三次赴京考試均不及第,唉……”
趙汗青歎道:“可惜,棟梁之才,都被埋沒。”
何求道又歎道:“不過此人雖是奇才,然而性子太傲,日後定會得罪不少人,如果不入官場倒也罷了,一入官場,若不改這性子,定會吃大虧,這一點,左季高不如曾國藩也。”
李瀟聞言,大為震撼。
左宗棠一生中,的確吃過很多虧,數次差點喪命,若非好友相救,恐難善終。
正所謂性格決定人生。這何求道還真是一眼就看穿了左宗棠的弱點。
“那麼第三人呢?”樂遠問道。
“此人乃曾國藩之學生,刑部主事李文安之子,李鴻章。”
“李文安此人,我倒也聽說過,據說此人中規中矩,他的兒子,是曾國藩的學生?”樂遠點頭道。
“不錯,李文安與曾國藩乃同年,因此命其長子與次子拜曾國藩為師,長子李翰章雖也算是人才,不過李鴻章卻要勝其不少,不過此子極為貪財,而且將私產看得極重,恐為後人詬病。”何求道歎息道。
“人無完人,誰都會有弱點,我樂遠不也是如此?性子孤傲,氣量狹小,說來慚愧,若非自知大限將至,我絕對不會來宴請你這個對手,正因我知自己這個弱點,故而終生不仕。”
何求道點了點頭,笑道:“樂老讓我佩服之處,並非你我之間爭鬥曾讓我狼狽,也並非你老人家治學和做人,而是你執著地為九江縣的平安努力,隻固守著自己的這個夢想,因此其他地方流寇土匪,都不敢入九江縣,九江縣百姓以為知縣之功,我等卻是知道,若非樂老,知縣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樂遠聞言微微一笑。
“老夫生平,也就這一件事情,得以自慰了,不過,何老弟,你佩服的可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做的事。”
何求道肅然道:“有此一件事,足矣,至於佩服的是人還是事,事不就是人做出來的麼?”
李瀟聞言,也頗有些感慨道:“上溯秦皇漢武,能做此事者,不多也。不僅今日,無論百年之後或者千年之後,為民而勞心竭力者,永垂不朽。”
李瀟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露出深思之色。
良久,樂遠才開口問道:“何老弟說了四人,卻不知還有一人,是何人?”
何求道緩緩地道:“這位奇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哦?”眾人都是驚詫萬分,隨後所有的人都看向趙汗青,除了樂遠,恐怕隻有趙汗青的才學最好了,李觀瀾是一介武夫,隻是世人瞧不起的莽夫罷了,李瀟雖偶爾蹦出幾句驚世駭俗的話語來,但是與何求道相識不過一天,想來應該不是何求道口中這輩子最佩服的人之一,唯有趙汗青,何求道向來以趙汗青為友,二人相識也有一年多,趙汗青之才,也是萬裏挑一。
何求道卻搖了搖頭。
“趙兄之才,我自然是佩服的,不過此人,卻並非趙兄。”
眾人又是一驚,忙看向李瀟。
李瀟也有些詫異,按說自己和這何求道相識不過一天,竟能成為對方一生中最佩服的人之一?
更何況,對方所列舉的人,無一不是日後的頂尖人物,在後來都成就了一番功名,即使在一百多年後,依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想到這裏,李瀟也不由地也有些自得,自己竟能與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齊名,即使是在何求道的心裏,那也是非常不錯的了,因為何求道所說的這幾人,雖然日後個個都不凡,但現在卻是明珠蒙塵,這說明何求道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