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內,二小姐沐紫嫣手中把玩著一把宮製團扇,扇麵以素紗配以粉紅色桃花,扇柄以上等羊脂玉做成,工整的簪花小楷鎏金字“如意扇”,觸手溫潤,散發淡而柔和的光澤。“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念著不禁紅了臉,以扇掩麵,身邊丫頭鶯兒笑道,這扇子,小姐看一次就必笑一次,念得詩奴婢也不懂,不過聽著卻是好聽,想來是好意思,看來還是太子殿下懂小姐的心思。
“死丫頭,再敢胡說,看我不斯了你的嘴。”嘴上雖然在罵,卻掩不住臉上的笑意。“鶯兒,陪我去看看母親吧。”
鶯兒上前扶著沐紫嫣來至後院佛堂,隻見徐氏手持佛珠,跪在佛像前,虔誠的誦讀經文。沐紫嫣靜靜地立於徐氏身邊,徐氏抬一抬眼皮,指著身邊一個蒲團道,“你也過來拜一拜菩薩吧。”
沐紫嫣順從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心內祈暗道,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隨即磕了三個頭。
沐紫嫣的閨房內,徐氏端著茶,思量半響說道,“我乃是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你父親說的什麼大道理,隻是我始終覺得太子並非你良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用我多說,若是能嫁於一般官吏人家為妻,相夫教子才是美事。”
沐紫嫣臉色刷白,跪倒在地說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不敢妄言,且皇恩浩蕩,許女兒側妃之位,焉能抗旨?”
徐氏扶起沐紫嫣,笑著說道,“是娘老糊塗了,地上硬,當心跪壞了膝蓋。”
沐紫嫣起身抿嘴一笑,“娘如今才是這府裏主母夫人,怎麼就糊塗了,以後的富貴日子還在後頭呢,也不枉母親辛苦這幾十年。”
徐氏緩緩說道,“想那先夫人待我情同姊妹,雖老爺說看我辛苦伺候幾十年,扶了我的正,但我心內總覺不安。”
沐紫嫣疑惑問道,“母親可是聽了哪個下人亂嚼舌根的話?”
徐氏搖搖頭道,“並沒有人敢亂說。”
沐紫嫣咬一咬嘴唇道,“母親辛苦服侍父親幾十年,如何一個主母之位就坐不得,若不是當年母親娘家突遭變故,以母親性情姿色,何至於嫁與父親為妾室。”
隻見徐氏臉色一片慘白,揚手欲打沐紫嫣。
沐紫嫣仰起臉道,“母親隻知尊大夫人,委屈求全,那裏知我這十幾年的艱辛。我一句話不敢說錯,一步路不敢行錯,凡事都以姐姐為尊,我與姐姐生日不過相差十天,每年姐姐生日想要什麼,父親便送她什麼,而我的生日,父親卻提也不提,父親和大夫人那裏管過我想什麼,要什麼?論姿色,我不在姐姐之下,即使日後婚配,也不過配個小吏為妻,或者是與那公侯世家為側室,而憑什麼沐紫星就可以嫁於太子為妃。就因為她是嫡出,我是庶出!”說著竟嗚咽著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