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楚墨帶家眷療傷的消息傳遍了幻海閣,雅馨初聞此事,隻覺得如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她想衝出去抓住楚墨的衣袖,問問他那個女子有什麼好的,竟抵得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剛至門口,便停了下來,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楚墨的年紀有個家眷也是正常的事,自己居然就這麼亂了陣腳,一個中了噬魂散的女人,即使有救治之法,想來若是稍有不慎,也會香消玉殞。想到此處,雅馨心內默默盤算著。
得知楚墨靠每日取血以壓製沐紫星體內劇毒,白須老者止不住一臉驚愕,將閣內僅存的一瓶安神露遞在楚墨手中,“此露雖不能解噬魂之毒,卻可壓製一時,待你取回那血花。”楚墨感激的看著老者,想說什麼,老者擺擺手。
有了安神露,楚墨暫時不用再取血壓製沐紫星體內劇毒,不過兩三日功夫便恢複如常,算算時間,想來眾人要該準備妥當。
距離幻海閣不過十裏,有一處溶洞,洞內有一深潭,潭水如冰卻四季不凍,據說乃是那瀑布之水的一處支流,水潭深處有一石台,上生一株奇異小花,花呈暗紅色,以手折,斷處有紅色似血狀液體流出,此花入藥,可解天下所有奇毒,隻是那潭內有一巨蛇,體長丈許,蛇頭如鬥,身覆黑鱗,相傳那蛇乃是蟄伏此處隻待化龍,故此稱“毒龍”。
這日清晨,楚墨帶著眾人,有背繩索的,有背竹簍的,盡管楚墨一再表示自己可以應付的來,白胡子老者仍舊跟在身邊,不時與楚墨交談著什麼。不多時,眾人就到了水潭邊,楚墨向身邊的點頭示意,那人從竹簍內抓出一隻公雞,那公雞似喝了酒般,萎靡不振,雪亮一把匕首向公雞脖子劃去,那公雞掙紮幾下便不動了,鮮紅的血液滴在潭水上,像一朵朵小花綻放開來,不多時那雞血便滴盡,楚墨望向老者,老者點點頭,楚墨示意身邊那人繼續,直到第二隻公雞被放盡了血,鼻內隱約可嗅甜腥味,隻見平靜如鏡的水麵上有了一絲波動,楚墨抬手示意大家向後退去,瞬時間,隻見水麵像被利器分作兩半,一顆巨大的三角腦袋鑽出水麵,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蛇緩緩立於水麵,陰冷的黃色眼瞳注視眾人,楚墨揮一揮手,身後有兩人輕手輕腳抬出一隻羊,扔進水潭,那蛇閃電一般將羊銜在口中,慢慢往下咽去,如此反複,待那蛇吞下第三隻羊時,明顯下咽速度減慢,似吃飽了肚子昏昏欲睡一般,竟慢慢開始沉了下去。
楚墨眼睛一亮,隻覺此刻是最好的是時機,上了竹排向水潭中心劃去,眼見得不過三五米的功夫便可抓到石台那朵小花,隻聽身後一片嘩啦的水聲,並伴著岸邊眾人驚呼聲,轉頭看去,那大蛇不知何時鑽出水麵,陰惻惻的看著楚墨及竹排上的一幹人等,不及楚墨等人反應過來,那蛇尾一掃,竹排翻在水中,眾人紛紛落水,楚墨浮上水麵看去,那蛇已不見了蹤跡,正在疑惑時,隻聽身邊傳來了呼救聲,待看時,那呼救之人已沉了下去,水麵隻留猩紅一片。
岸邊白須老者陰沉著臉,自己明明算好那藥量,怎會不起作用,看此時情景,隻怕今日想摘那花是不能夠了,隻是這巨蛇經此一事,隻怕日後再難故技重施,想到此處,不由重重歎口氣。剛準備召喚岸上眾人搭救那落水的一幹人等,隻聽傳來一陣驚呼聲,放眼望去,不由“哎呀”大叫一聲,隻見那楚墨不知何時竟提著一把長劍站在竹排上,冷眼望著那水麵,老者心內暗道不好,急忙招呼楚墨上岸,楚墨隻充耳不聞,見水下一道黑影劃過,楚墨抬劍閃電一般跟著躍起刺入水中,一時間水花四濺,那蛇驟然間被刺,痛的鑽出水麵,楚墨長劍護身,躍出水麵,那蛇吐著信子晃著腦袋,尾巴甩的劈裏啪啦,岸上稍近一點的不是被拍翻便是被卷進水裏,一時慘叫聲四起,白須老者怒喝一聲,右手一甩,隻聽“哐當”幾聲,袖中幾枚鋼釘爆射出去,那巨蛇似早有防備,隨著“呲呲”聲,身上黑鱗張開,將那鋼釘擋了回去,隨後掉轉巨大的腦袋,朝白須老者噴出一口青色的煙霧,白須老者見勢不妙,一個翻身向後閃躲,僥是如此,還是不免有青煙入鼻,瞬間隻覺嗓子發甜,噴出一口黑血,老者隨手從衣內掏出幾粒丸藥扔進嘴裏,再想衝上前去,隻覺得胸口一陣煩悶,不由一陣咳嗽,再次吐出一口黑血,老者不敢大意,隻得退了下來。
那大蛇看岸邊之人皆不敢上前,吐著信子將腦袋轉回水潭深處,冷眼盯著竹排上的楚墨,被那大蛇冰冷的黃瞳盯著,楚墨隻覺得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手上長劍幾欲抓不住,但是想到沐紫星那蒼白的臉龐,不由將舌尖一咬,一股鑽心的疼意瞬間將寒氣驅散,長劍護住胸口,翻身躍起,心內卻在暗暗想著,人常說大蛇要打七寸,隻是這巨蛇的七寸在什麼位置呢?身上卻不敢大意,施展輕功在蛇四周遊走開來,一邊不停瞅個空擋便刺上一劍,隻是那蛇將黑鱗緊緊收在身上,劍刺過去竟如刺在鐵上,不多時楚墨腳下便慢了下來,那巨蛇似乎也瞧出楚墨體力不濟,居然縮著頭將身子蜷成一團,任憑楚墨長劍亂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