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染情陷在夢境裏不能自拔,一個小小的身影咿咿呀呀朝她招著手,媽媽……
她渾身一震,伸手想要摟過去。
那是她的寶寶嗎……
她怎麼在這裏……
轉眼又看到一片血霧,穆非權渾身變成了半透明,被血霧遮擋了半身。
他在喚著她的名字,“染染……”
文染情很著急,伸手想要將他從血霧中拉出來。
她想起他受傷了,曾瑜猙獰的麵孔在麵前閃過,濃重的血腥味好像還縈繞著鼻間!
病床上孱弱的女人緊緊擰著眉,微弱的低吟從氧氣罩中傳來。
她好像置身在一個噩夢之中不能自拔。
葉落伸手握住了她床邊緊緊揪著床單的手,接著便看到她倏然睜開了眼睛。
大大的眼睛有些空洞,好久才有了焦點,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好像尚未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醒了?”葉落的嗓音有些沙啞,眼底下還有些一抹青黑。
文染情聽到聲音,轉動了一下眼珠,熟悉的病房……
燈光有些刺眼,她又閉上了眼睛。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葉落湊了過來,輕聲問著。
事實上,他不敢大聲,她現在脆弱得好像經不起一點折騰。
好半晌,文染情才睜開了眼睛。
見她好像要說話,葉落伸手幫她拿掉了氧氣罩。
文染情看著葉落,有些恍惚,眼神卻很急切,“他還好嗎……”
葉落知道她想問的是誰,卻答非所問,“你現在一點都不好,昏睡了三天,孩子很頑強,不過你要是再不愛惜自己,就沒有這次這麼幸運了。”
低緩的聲音傳進文染情耳裏,她眼睛一眨,眼角濕潤,一顆顆眼淚掉了下來。
卻還悶著聲音問,“那他呢……”
葉落目光冰涼看著她,許久才道,“聽說醒過來了。”
文染情似是鬆了一口氣,體內所有的細胞都變得格外疲倦,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合上。
剛才那一刻,她才知道,孩子和她都不夠一個他重要。
她有些害怕,還很內疚。
寶寶,對不起,我愛你爸爸比愛你多……
雖然嘴裏總說要將孩子生下,可是她心底深處卻明白,這個孩子,她不一定能保住……
葉落幫她重新戴上氧氣罩,沒一會兒,醫生就陸陸續續走了進來。
文躍朗著急看向床上的人,卻見她並沒有醒來。
葉落起身道,“她醒了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
幾個醫生聽完,又相互討論了一下,其中夾雜著的專業名詞,文躍朗和葉落聽不懂,但是他們臉上的嚴肅沒有減少半分。
“文先生,雖然有最好的藥和最先進的設備,但是按照文小姐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外出走動了,她懷著身孕,對身體造成了更大的壓力,如果到時候壓迫心髒,或者出現器官衰竭,都會威脅到她的生命,更別說要保住孩子了……所以我們的建議是,心髒移植手術必須要盡快進行,但是前提是要找到合適配型的心髒。”
深夜,葉落走出醫院,胡六正在車上打盹。
聽到開門的聲音,猛地驚醒,“少爺!你出來了!”
“回去吧。”葉落眉目間盡是疲憊。
“好。”胡六不敢多少,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