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染情的話,讓穆非權愣了一下,而後黑眸裏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轉瞬即逝。

他沒有說話,她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想到小然在休息室,卻還在克製著自己的聲音。

“輿論多可怕你不是不知道,葉子被說成是你的私生子,他以後要怎麼辦?”

穆非權目光落在她泛紅而濕漉漉的眼睛上,食指動了動,卻什麼動作都沒有。

“如果你是為這件事來的,那麼你走吧。”他的語氣是緩了下來。

但是在文染情的耳裏,卻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閑適,好像對她說的話沒有絲毫在意。

她緊緊盯著他格外冷靜的臉,嗓音喑啞,“穆非權,你果然還是這麼獨斷。”

獨斷,兩個字在穆非權聽來,顯然不是什麼好詞。

他邁著穩健的步伐上前了幾步,逼近了她麵前。

她也絲毫不畏懼,這是微微揚起了頭,側麵秀美的輪廓帶著淡淡的傲氣。

他俯下臉,靠得她很近,兩個人的鼻尖幾乎快要碰上了。

黑眸深邃得好像蘊藏了某種魔力,文染情感覺自己就要被迷惑的時候,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

她眼角微跳,差點想要縮回自己的龜殼裏,他卻忽然掠開臉,鼻梁稍稍擦過了她的臉頰,帶來的是灼燙的觸感。

“染染,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一句帶著濕熱氣息的話如同蛇一樣鑽進她的耳朵。

文染情驀然一怔,再也無法淡定,向後退了幾步。

他說她自以為是?

她哪裏自以為是?他雖然說話不見得好聽,但是這樣的話他從來沒說過,他說她自以為是?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始終對他說過的話無法釋懷。

特別是這樣評論性的話,她確定他不是在說氣話。

文染情無法控製地開始自省,好像骨子裏就纏著一根線,控製的那端在穆非權手裏。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依舊能影響她。

這樣認知讓文染情感到不安,感到無力。

她已經自我催眠了無數遍,不能再受他的影響,但是根本無濟於事!

不管換多少次心髒,她還是她,即便是成為他的傀儡也會心甘情願的文染情。

她腳步淩亂倉促,逃出了辦公室!

她身後,穆非權目光深沉,緋色的唇緊抿著,顯露了他並不平靜的情緒。

休息室裏,小然掃了眼偌大的房間,最後蹬著腿爬上了床。

這裏是爸爸休息的地方呢。

他眼尖,看到了白色枕頭下露出的一點顏色。

小孩子的好奇心讓他伸出了手,將枕頭拿開,下麵是一張照片。

小然抓著照片邊緣,低頭看了好久,嘴裏才嘟囔著什麼,“老師……”

小然見到過的文染情從來都是美麗明媚的,可是照片上的女人,還穿著難看的病服,麵容憔悴,卻笑意嫣然。

他自然不知道,那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穆非權有很多她的照片,可是唯獨每天看著的,是這張。

蔣鑫說他是在折磨自己,但是他隻是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變得麻痹起來。

文染情走出了辦公室,步伐又頓住了,小然還在裏麵呢。

她腳步方向一轉,又推門進去了。

穆非權依舊站在原地,動作也沒有變化。

看到她時,微微瞥來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