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移植的心髒,這手術要怎麼做?”穆非權目光幽冷,讓麵前的心髒科專家心生寒意。
“人工心髒。”
這是他們早已經提議的。
隻是之前不僅是葉落和文躍朗有所擔憂,連文染情都不同意這樣做。
現在文染情的心髒惡化,他們是有眼目睹的,再拖下去也隻無濟於事。
“她的情況不能再拖,你們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
此時此刻,文染情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
照醫生的態度,情況很危急。
“做吧。”
穆非權薄唇微動,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
三個醫生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神情更加嚴肅。
“那麼,請等我們的消息。”
醫生相繼走進了手術室。
穆非權靠在門邊上的牆壁上,離手術室最近的地方,不吵不鬧,靜靜等著。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記起之前的事。
如果還沒有,為什麼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依舊讓人那麼壓抑。
就好像,未曾忘記過從前的點滴。
又或許,穆非權對小情的感情紮根太深了。
即使沒有那份記憶,也本能地在乎她。
文躍朗目光瞥向穆非權微微垂下的臉,久久無語,心裏卻懷著一絲期冀。
小情之前拒絕再做手術,大概是因為他的原因吧。
如今他都回來,想必小情也會接受的。
她怎麼舍得呢……
“我離開一會兒。”葉落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
背影微弓,蕭索清冷。
葉落不敢留在這裏。
這樣的等待時間,他已經怕了。
葉落大步離開走出那棟冰冷的大樓,卻發現外麵雪白的世界更加寒冷。
他在走廊一條長椅上坐下,嘴裏呼出的白氣長長的一串,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染染,染染……
這個早已經融入他生命的女人,要怎麼樣,才能剝除……
他知道,從穆非權重新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完全失去了陪伴她的資格。
葉落忽然彎下了腰,手按在胸口,疼痛難耐。
他大概也有病,為她心疼的病。
身後不遠處,文躍朗靠在灰白的柱子上,看著厚厚的雪地,抽出了一支煙。
感情這東西,大底是最折磨人的。
小情,穆非權,葉落,一個個因此嚐盡了苦和淚。
文躍朗吐出一口白色煙霧,忽然想起一張總是很寡淡的臉。
他伸手揮了揮煙霧,又將那張麵孔揮散,轉身進了大樓。
住院部某個病房。
薑書剛剛轉醒,她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臉茫然。
戴希和薑肆連忙上前,“小書,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許久,薑書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穆非權呢?”她問道,聲音沙啞,但是看起來卻很清醒。
起碼,不會再提到方玖。
“小書,這次你太過了,染染在手術室,穆非權在那邊。”
薑肆語氣嚴肅,卻無法掩飾眼裏的無奈。
“還是……抓不住嗎……”薑書怔怔看著蒼白的手指,呢喃般吐字。
終究不是她的,盡管她用盡手段去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