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開了，小然呆呆站在門口，小臉嚴肅。
穆非權黑眸微閃，轉過身來又是一副風輕雲淡，“怎麼來了？”
因為不想讓孩子知道太多，最近都是文躍朗在照顧他們，很少讓他們到醫院來。
“我跟著舅舅的車過來的，馬上就要回去了。”小然上前幾步，他早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子，此時心中的擔憂更甚。
“爸爸，你是不是病得很重？”
問出這句話，他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穆非權之前想起了些關於這個孩子的事，知道他敏感且聰穎，此時也沒有刻意瞞著他。
他向小然招手，讓他走到了床邊。
“不算嚴重，但是也別告訴你媽媽。”
“好。”小然聽罷，抿緊了唇，黑漆漆的眼眸沉靜如星，跟穆非權如出一轍。
穆非權知道，他虧欠這孩子太多，以至於讓他小小年紀就像個小老頭一樣，成熟嚴肅。
“小然恨過我嗎？”他忽然低聲問。
小然愣愣看向他，想點頭，又想搖頭。
最後低下頭，“我不喜歡你們撒謊。”
即使知道是假的，也會選擇相信。
可是，還是會好傷心。
之後，一大一小都不再開口。
兩人都是沉默的性子。
這邊尹若和文染情已經走過了一段走廊。
在窗戶邊停下時文染情已經有些不耐煩。
尹若才似不經意地開口，“你有沒有發現，剛才有個護士經過，你下意識往牆邊靠了一下？”
那大概是個護士長，因為身上的製服有一點區別於護士，純白的像雪。
文染情握緊拳頭，聲音控製著不慌不忙，“你就是要跟我說這些？”
“不是。”尹若搖頭否認，繼而笑開，“我是覺得我長得也不差，但是你似乎沒有給過我好臉色，我好心塞。”
文染情：“……”
她是沒想到尹若會說這樣的話。
“怎麼？現在內疚了？我好歹也是你老公的心理醫生啊，下次能不能不要對我冷著臉，真的好丟人。”
尹若自說自話，在文染情還沒開口時，就揮揮手離開，“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明天見。”
文染情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感覺自己被耍了。
她鬱悶地回到穆非權那裏，發現他安靜躺著，便放輕了腳步。
他最近都睡得很早……
想到醫生的話，她不敢將他吵醒，隻是趴在床邊看著他深刻的五官。
一呆就呆了好幾個小時，才如同往常那樣準時回到自己的病房。
醫院裏已經不見戴希和薑肆的影子了，她也暗示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就這樣吧，等病好了，就回家……
爸爸，妹妹，她都不需要。
可是葉子呢……
她能心安理得地把他帶走嗎？
她停下腳步，心中的另一道聲音又開始反駁。
為什麼不能？
他們當初拋棄了葉子，就失去了撫養他的權利。
天氣微暖的時候，文染情終於可以出院了。
除了要定期檢查，基本上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當從醫生那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熱淚盈眶。
反而是文染情自己，淡定得好像恢複健康的不是她一樣。
那天天氣晴朗了很多，收拾東西從醫院出來，卻看到文躍朗那車已經被砸破了車窗！
小然正一臉著急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