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全身火辣辣的痛!
夏建咬緊牙關坐起身子,床頭的鏡子裏倒映出他的臉,額頭上纏著一圈圈繃帶,但還是能清晰地看出他的模樣。
“這不就是十八歲的我嗎?”
“我竟然重生了!”
看著牆上那張歪歪扭扭的掛曆,1993年2月18日。
這不是幻覺,我真的……回來了?
隻是在家裏睡了一覺,居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世界的家人怎麼辦,老婆孩子怎麼辦…又是一陣頭痛,打斷了他的思緒。
現在這副樣子他再熟悉不過,剛來京城時因為那件事情在西直門被一幫小痞子差點打死,腦袋上縫了八針,甚至因此錯過了籌備多年的北影麵試。
突然——
在他腦袋渾渾噩噩的時候,一道猥瑣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就在隔壁。
“明珠啊,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那個差點死在床上的弟弟著想啊,你忘了他的醫藥費是誰墊的?還有報考北影的學費…嘖嘖嘖!這年頭的藝校花費可不低,你一個人怎麼負擔的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夏建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倏地一縮。
1993年2月18日。
正是北影麵試的時候,也是他被打之後的第二周。
他清楚的記得,就是在他重病在床的這段時間,錯過的不僅是夢寐以求的北影,還發生了許多讓他悔恨終身的事情。
最刻骨銘心的便是他的二姐夏明珠被人趁虛而入,到最後甚至壞了清白的身子。罪魁禍首就是房東癩頭張,一個猥瑣的小老頭,年輕那會兒就是這一帶的地痞,憑著爹媽給他留下的這套四合院,整天遊手好閑,五十啷當還沒娶到媳婦,夏建那時候貪圖他的房子便宜,卻沒想過對方根本就是覬覦年輕漂亮的二姐。
當年的他渾渾噩噩,整日自怨自艾,竟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姐姐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淩辱。
“現在已經是我受傷之後的第二周,難道二姐已經……”
夏建不敢再往下想,掙紮著站起身子,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痛讓他差點叫出聲來,他卻不管不顧,咬著牙推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立即聽到了隔壁房間傳出瓷器摔碎的清脆響聲,夾雜著二姐帶著哭腔的聲音。
“張叔,我真的不能喝了,剛剛隔壁有聲音,是不是我弟弟醒了,我得去看看。”
“哪有什麼聲音!醫生都說那小子兩個星期內不會醒過來,聽叔的話,把這杯酒喝了,我免你們姐弟倆這個月的房租。”
很快,二姐不吱聲了。夏建曉得她的性格,溫婉,膽小,甚至有些逆來順受。尤其是在他受傷這段時間,為了幾百塊錢的醫藥費,求爺爺告奶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乃至於被這個老混蛋伺機壞了清白。每每想到這裏,讓夏建感覺心髒一陣陣的劇痛,使得他呼吸都為之不暢。
踉蹌的走著,夏建的怒氣越來越難以抑製,“咚”地一腳踹開那道木門。
下一刻,立即看到了讓他目呲欲裂的一幕。
二姐夏明珠蒼白的小臉還掛著淚珠,而一個黑黑瘦瘦的猥瑣老頭半摟著她,一隻幹枯的爪子甚至已經伸進了二姐的衣衫。
“小建!”
夏明珠看到他之後,驚呼一聲想要站起來,卻被癩頭張一把按下。
“有娘生沒娘教的小雜種,你發什麼瘋!踢壞了門你賠得起嗎?”
“賠你媽!”
夏建一個健步上前,擒住他的脖子,手一提,再大力往地上一送。
那老頭隻感覺一股大力傳來,身體不由控製的摔倒在地。
“哎呦!”癩頭張一聲痛呼,看著他的目光透著濃濃的怨毒:“小兔崽子你廢了!你告你,你小子廢了!”
癩頭張大聲嗬斥著,回應他的卻是雨點般的拳頭,夏建一言不發,滿腔的怒火像是有了宣泄口一樣,拳頭不停地倫在他的臉上。
癩頭張被打的鼻血直流,一臉老臉痛苦的皺成菊花,呼喊聲越來越弱。
“小建,快住手!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夏明珠在一旁拉著他,卻發現根本拉不動,夏建不管不顧,直到對方暈厥過去,才恨恨的停了手。
夏明珠嚇得小臉蒼白,夏建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打完人之後,全身上下的劇痛頓時如潮水般襲來,但他卻感覺說不出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