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董檬的電話來了,盛情邀請。蘇曉言推脫不過,想著這個董檬風頭出了也就罷了,應該不敢鬧的太凶,畢竟她不可能為了一個攝影師放棄馮莫庭這個靠山。蘇曉言到的時候,包房裏已經坐滿了人,董檬熱絡的招呼她,與前幾天的冷漠相比好像換了個人。身邊的一眾小姑娘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楚楊,楚楊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哄的在場的小姑娘個個麵色紅潤、笑顏如花。
酒過半巡,蘇曉言品出味道來,董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頓飯,她意不在楚楊,而在於她蘇曉言。席間一個勁兒的勸酒,動員小姑娘們來敬蘇曉言。蘇曉言不勝酒力,隱隱意識到事情不妙,於是找個了理由,中途想要退場,董檬怎肯讓她。
衛生間裏出來,蘇曉言步伐不穩,恰好對麵跑過來一個3、4歲的孩子,走廊過道空間本就有限,孩子呼嘯著跑過去,蘇曉言隻顧躲閃著孩子,卻沒留意酒店角落裏聳立著的巨大花瓶。眼看就要撞上,蘇曉言任命的閉上眼睛,並沒有意料中的慘不忍睹,反而落入一個帶有煙草氣息的懷抱中。蘇曉言睜開眼,竟然是季方霖!蘇曉言不敢置信,微微仰臉,眯起眼睛看了片刻,直到那個好聽的聲音響起:“蘇主編,我們又見麵了。”季方霖目光溫潤的看著懷中的女人雙眼迷離的看著他,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兩頰染上了一抹嫣紅,顯得……更加嬌俏可愛。蘇曉言蘇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她望著季方霖,一個老土的詞湧上心頭“英雄救美”,她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這個男人低垂眉眼的模樣真是好看極了。蘇曉言不好意思的從季方霖的懷裏掙脫出來,恢複了幾分理智。
“可以請蘇小姐喝杯咖啡嗎?”一句邀約,蘇曉言心神蕩漾,忍住雀躍,她略帶矜持的點點頭,想了想還是給董檬發了個短信,之後才徐徐走出酒店。季方霖要了一份最普通的美式咖啡,聽聞蘇曉言要了一份焦糖瑪奇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蘇曉言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戲謔,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我從小就喜歡甜食。”季方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暖暖的味道:“心理學教授邁克爾說:‘甜味和親社會行為之間存在聯係。’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從一個人喜歡吃甜食上推斷出這個人性格有多好?”“季先生,應該不喜歡甜食吧?”蘇曉言一語雙關。“是的,但心理學家也認為,這並不表明愛吃苦味食物的人性格‘苦澀’。”蘇曉言沒忍住,“嗤”的笑出聲來,明媚而爽朗。季方霖清朗的聲音又起,充滿了魅惑“蘇小姐相信一見鍾情嗎?”蘇曉言猝不及防,沒有料到他有此一問,沒有辦法直接迎上對麵灼灼耀目的光芒,隻好轉而盯著他端起咖啡杯的手指,修長白皙,心底閃過一個念頭:今晚的夜色真美。
季方霖看著默不作聲的蘇曉言,眸子閃閃爍爍,似乎,他是有些唐突了。但他自從接了楚楊的電話,就不想再等待了,他的人,他要自己一點一點追,別人插手算什麼?蘇曉言這邊,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隻是那絲驚喜的心悸,該死的怎麼按也按不住,漸漸地蔓延全身,多巴胺分泌加速。縱使蘇曉言再人前冷靜扮知性,再沒有經曆過感情,27年的閱曆和見識還是有的,氣魄和膽識也是有的,既然,相互喜歡,為什麼要遮遮掩掩呢?她抬首,點頭“我相信。”季方霖緊緊盯著蘇曉言清亮的眸子,臉上笑意漸濃。出乎蘇曉言的意料,季方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聊起了一部知名的美國電影《怦然心動》。竟是會錯了意!蘇曉言內心有輕微的失落和窘迫,不過很快也就恢複過來。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會兒,竟然都嫌棄時光過得太快。“我送你。” “不用,我有車。”“你喝酒了,我送你。”季方霖的口氣不容置疑。一路上,兩人的話不多,到了蘇曉言的公寓樓底下,她客套道:“今天謝謝季總施以援手,隻是太晚了,不方便邀請季總上去,改天見。”說罷也不理會他,轉身便走。季方霖等她走出幾步,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希望再見麵時,我可以稱呼蘇小姐曉言,你可以叫我方霖或者季方霖。”蘇曉言轉過身,點頭,很快離去。季方霖靠在車身上,目送那一抹倩影進了公寓大門。
直到感覺不到身後的那道視線,蘇曉言一口氣才鬆下來,剛剛保持的機械式的微笑,已經快令兩腮僵化。進了門,把自己重重的摔倒在沙發上,不由的鄙視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亟不可待,傻裏傻氣。蘇曉言抱著柔軟的抱枕,恨不得將頭匿在裏麵,越想越丟臉。窗外沙沙的下起雨來,為這座城市蒙上了一層細密的簾幕。夏末初秋,水汽已經漸漸有了涼意。手機鈴聲響起來,一串陌生的數字,蘇曉言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裏麵音色俱佳:“我是季方霖,現在在你門口,希望沒有打擾到你。”蘇曉言懵糟糟的打開門,他目光清澈,表情從容,還是那副俊雅公子的模樣,手上多了一個水果籃。季方霖自顧自的進了家門,把西服脫下來搭在沙發上,挽起淺藍色襯衫的袖子,自在的好像進了自己家一樣。“新鮮葡萄汁裏的酒石酸,可以中和酒裏的乙醇,醒酒。”感動之餘,蘇曉言有小小的尷尬,家是個自在的世界。此刻,她已經換下了職業裝,穿了一身粉紅的睡衣,上麵還畫著兩個卡通兔,大波浪的頭發在沙發抱枕上被蹂躪的亂七八糟,張牙舞爪。相比較這位玉樹臨風的精英範兒,臉丟得不要太徹底,今天一定是出門忘了看黃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