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昏睡去的秦烈,花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暗自慶幸對方昏睡過去,否則對方要是還真就讓自己連喝兩壇子,外加親他一口,可如是好?她卻是不知道秦烈睡覺根本就不會打鼾,像他這般強橫的心神已經對身體的掌控力達到了極高的程度,根本就不可能在睡眠中打出鼾聲來。所謂關心則亂,這會兒的功夫她已經被秦烈攪亂了思緒,哪裏還顧及這些。
小兔崽子,幸虧你識趣,不然我可不饒你,今日定然要你好看!
花娘恨恨的想到,旋即又有些好笑,今日好好的一場酒筵,原本還好,對方倒也是一番大器模樣,可後來倒是好,鬧劇迭出,對方竟然連這裝醉的法子都使了出來,一場酒筵就這樣糟蹋了,白白可惜了這一番良辰美景。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將秦烈吟出的詩呢喃了一遍,花娘竟然有一種黯然心傷的錯覺,好似這一刻她已經一片片碎裂,化成了點點星光融入到了無盡的月華中,在天空中高高俯視這下方,那裏一棵花樹,之側站著一個傲然獨立的白衫君子,放浪形骸的抱著一壇子酒,正在邀月共飲,對酒高歌。隨著歌聲的落下,天地間頓時變得一片寂靜,樹間隱藏著幾隻喜鵲仿佛也被歌聲感動,相互依偎在一起,交頸溫存。
你到底是什麼人物,分明隻是凡人卻又有如此強橫的心神,偏偏還掩藏的極好,若非是我有異寶在身還真窺測不出來;分明隻是個凡人竟然能撐得住一壇子多的醉花蔭,你可是知道這些酒量就算是八品也未必能喝的下,而你不過是醉醺醺,卻沒有絲毫不適;分明隻是個二十歲的青年卻能吟出這般滄桑孤寂的詩來,你到底是誰?
花娘盯著昏昏沉沉睡去,毫無一絲形象可言的秦烈,心中心思流轉,不知不覺間想了如此多,隻是沒有人能解答她,唯一的人隻是兀自趴在桌子上做著春秋大夢。
“嗯,酒好,人美,佳肴美味,是我李談三生有幸啊,來來來,再來一壇子!”
就在花娘沉思之際,一直昏睡的秦烈忽然直起身子來,喃喃說道,不過他眼睛中盡是朦朧之色,顯然還處在夢境中,下一刻他竟然一頭栽倒在桌子上,隻是他好似未覺,轉而一陣鼾聲傳出,趴在那裏徹底沒了動靜。
花娘隻覺得一陣好笑,整了整衣衫,忽然朗聲向著外麵說道:“朱峘,去前台把那幾個客人請來!”
那中年人竟然一直守在院子外,等聽到這話語連忙恭聲應下,一陣腳步聲遠去,顯然是向著酒館大堂走去了。
片刻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桓丗等人漸漸出現在了院子門口。他們三人甫一進入院子反應卻是各有不同。桓丗微不可察的瞥了花娘和秦烈一眼,旋即所有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桌子上那散發出濃鬱酒香的醉花蔭上麵,哪裏還有心思管其他,直接拿起一壇子就是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