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雲傷跟著師父離開了茅屋,離開了黑石。朝羅國地處川涼北部,黑石則位於朝羅的最西北。
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共有九塊大陸,川涼則是其中的之一。
世間的修煉者一共分為兩類,一類便是普通的武者,這一類人幾乎占據了神州的各個角落。而另一類便是傳說中的修仙者。每一個修仙者在凡人眼中都是神仙般的存在。飛劍一出,千百裏之外便可以割人頭顱,禦劍飛行,翱翔於九天,哪樣不是神仙手段?隻不過成為修仙者之途是萬般艱難,據說一萬人中未必能有一人由此資質。
“師父,這是什麼地方?”
半個月後,當雲傷隨著老者走進了一座充滿古色故鄉氣息的小鎮時。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色給吸引住了,這裏的景色,猶如畫境一般,比起荒涼的黑石城,要富饒和美麗的多。
老者解下背後的行囊,走進路邊的一間茅房,對雲傷道:“這裏是雲河城的烏鎮,也是我們接下來的居所。”
“我們的居所?”
老者笑了笑道,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房間內的物品,這間房子似乎許久沒人居住,到處布滿了厚厚的灰塵:“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便要開工了。”
“開工?開什麼工啊?”
“開爐鍛造啊?”老者很好奇地看了一眼雲傷:“難道我上次沒有和你說嗎?”
“什麼?!”
雲傷呆住了,他是為了找尋打敗百裏楓的方法才跟隨師父離開黑石的,可如今師父卻要他學習鑄劍。
“師父......”鼓足勇氣的雲傷喊住了打算離去的老者:“您什麼時候才願意傳授我打敗百裏楓的方法?”
老者笑了笑,輕輕拂過斑白的胡須:“不急...不急......”說著,他把背囊打開,從中取出一塊巨大的鐵塊丟入尚未點燃的火爐旁。
“當你將這個鐵塊煉造成純鋼的時候,就是我告訴你方法的時候。”說著便自顧自地走出了房間。
雲傷詫異地看著鐵爐中那塊最起碼有三十斤重的鐵塊,雲傷雖然隻是一個書童出生,可百裏家崇尚練武,對於兵器自然也是萬般苛刻。所以雲傷雖然不清楚鍛造的事宜,卻又略知一些鍛造的艱辛。
鐵久煉成鋼、鋼久煉成柔、再煉成青、更煉成寶。一般人打造的兵器不過是鐵質、鋼製的兵器,隻有上了品階的煉器師才能打造純鋼以上材質的兵器。
這鐵塊是最下等的雜鐵,鐵中參雜了不少的雜質,若想將這塊雜鐵鍛造成純鋼,這三十斤鐵塊起碼要縮水十倍。
可是隻有將這塊雜鐵鑄造成純鋼,師父才會傳授他打敗百裏楓的方法。
所以即便知道困難重重,雲傷也隻能義無反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雲傷終於將鐵爐中的爐火點燃,看著緩緩升起的爐火,雲傷找了個凳子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護這爐中的火苗——鑄造對爐火的要求極為苛刻,而爐火也是鍛造最重要的一步環節。要知道鍛造可不是燒烤,不是火焰出來了就能鍛造。爐火剛出現那時的火焰叫做雜火,也就是充滿燃燒物的雜質,這時候的火焰不僅溫度不穩定,而且極容易熄滅,所有每次鑄造者在開爐的時候都會派自己的學徒連夜看守不穩定的爐火,因為一旦爐火熄滅,就必須重新開爐,否則爐火就不會變得精純。
赤紅的火焰在鐵爐內跳躍著,每當火勢減小,雲傷就急忙添加煤塊,直到爐火穩定為止。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鐵爐內的爐火終於變成了淡黃色的純火。
“終於完成了。”看著鐵爐中淡黃色的火焰,雲傷終於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俊秀的麵龐滿是疲憊,卻是滿臉歡喜,畢竟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成功後帶給人的成就感,哪怕這成功是微不足道的。
不過他似乎並不僅僅準備如此......
他搬起那塊烏黑的雜鐵,觸手沉重竟遠不止三十斤。
雲傷暗暗咋舌,心道,想不到這個鐵塊竟然如此沉重,如果他估計不錯,這鐵塊至少有五十斤。
費了好大的功夫,他才將笨重的鐵塊丟進鐵爐中。
對於妙玄華的思念,讓他忘記了饑餓,忘記了疲憊。就這樣,又三個時辰過去了。爐火中的鐵塊經過純火的反複煆燒,早已變得通紅一片。雲傷小心翼翼地用鐵鉗將鐵塊夾到鍛台上,握住鍛台旁的鐵錘猛烈地擊打在通紅的鐵塊上。誰知一錘下去,他的手竟被鐵錘的反彈力震得發麻,險些將鐵錘脫手。
“你這樣的敲法,怕是一年都無法將這個鐵塊鍛造成純鋼。”
房門開啟,老者佝僂的身影出現在爐房內。
“師父!”見老者來到,雲傷急忙躬身行禮。雖然他不知道師父能不能幫他擊敗百裏楓,但能鍛造出那樣不凡利器的煉器師,絕對是令人尊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