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小紫霓落水傷寒,高燒不退。安陵王大發雷霆,太子被罰跪祠堂一夜,禁足一個月。寵霓宮中一片混亂,奴才們吊起了頭顱,護主不周,死一萬次都不夠。
宮中所有禦醫一同陪在九公主的榻前,五更時分,小人兒的燒終於退下來,禦醫們才敢鬆一口氣。否則,難逃一死。
“大哥哥是誰?”皇甫陽義橫眉一掃,底下人的心又提了起來。
“小彤,你說!”藍妃臉容有些憔悴,但依舊不忍心責備任何人。
“似乎是暮煙宮的……的……”小彤是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被丟棄的皇子,一個不小心揣摩錯了聖上的心意,便是萬劫不複之地。
“暮煙宮?”皇甫陽義終於想起了有這麼回事,愧疚,無奈,狠戾,無情,複雜的神情霎間閃過,那場可怕的夢靨,他不可不防。
藍妃微微一怔,不巧捕捉了皇甫陽義的所有眼神。心裏暗歎,宮門深似海,皇帝的心思更不敢隨意揣測。伴君如伴虎,亙古不變的定律。
正因為藍妃懂得其中深意,寵而不驕,待人接物,不偏不頗,才得以在**安生。況且她希望,有那麼一天,她的小紫霓可以遠離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廷。
安陵王見紫霓脫離了危險,揉了揉太陽穴,叮囑一番,便擺駕龍涎宮。
安陵王一走,床上的小紫霓忽的睜開了雙眼,祈求的眼神,“娘親,我擔心大哥哥,我要去看他!”
藍妃自知自家女兒的強脾氣,隻能依她,條件是半個時辰後必須回來。
紫霓一刻不敢耽擱,往暮煙宮狂奔。誰知,剛踏進別院,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隻好躲起來靜觀其變。
今夜的暮煙宮,注定多事之夜。
“月兒,你過得還好?”皇甫陽義背向著月光,看不出臉上表情。
“月兒……月兒……”
一連好幾聲,依舊悄無聲息。
“承蒙聖恩,死不了!”許久,冷漠的聲音破窗而出,“還有,這世上再也沒有蕭月兒,隻有即墨月,閣下老糊塗了!”
“月兒,朕也是無可奈何!”皇甫陽義低聲歎息。
好一個無可奈何!哼!終有一天,我即墨月讓整個奉天大地知道,皇甫陽義那相貌岸然下肮髒自私的黑心;放棄我蕭月兒,是你一生多麼愚不可及的決定。終有一天,我即墨月,讓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楚,千倍萬倍討回來。
斂起嗜血的餘光,強壓住怨氣,輕輕吐出,“這不是你一個九五之尊該來的地方,不送!”
皇甫陽義自知再待下去也沒意思,甩袖一轉身,大步邁出暮煙宮。
許久,咯吱一聲開門聲,大哥哥的母妃滿臉怨恨往大哥哥的房間走去。
“沒用的東西!”靜元皇後一腳踹到跪著的皇甫白,皇甫白不聲不響,眉頭都不皺一下,踉蹌爬了起來,依舊筆直跪著。
皇甫白出生後第二天,暮煙宮便來了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子,那男子便是蕭月兒的貼身護衛蕭劍,奉逍遙王之命帶公主和小世子回到落月島。可蕭月兒一口拒絕,隻要求蕭劍收皇甫白為徒。自此之後,蕭月兒沒再找皇甫白的麻煩。
可是,今晚皇甫陽義來折磨蕭月兒,蕭月兒隻能把氣發泄在他的兒子身上。
靜元皇後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火氣更上一層,抬腳再踹。
門外的紫霓箭撲上去擋在皇甫白的前麵,皇甫白沒想到小東西會突然出現,急忙護住小身軀,蕭月兒的那一腳踹偏了,踹到了肩膀上,兩人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