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重新回到了那破落的山村,重新在那幹裂的坷垃地裏刨著全家人的希望。
轉眼間到了過年,我回來也一月有餘了,正在全家人為這年怎麼過而犯愁的時候,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張彙款單。在彙款單的附言欄裏,寫了這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收下吧,這是我們三個湊的210元錢,算是你第一個月的工資。
那一刻,淚水在我的眼裏打轉,那一刻,我也明白,我收下的,也不僅僅是210元錢那樣簡單。
真正的友誼經得起任何考驗,雖然“我”放棄了那個寶貴的名額,但“我”得到的,不僅僅是210元的彙款單那樣簡單,還有那濃濃的兄弟之情。
舉手投足之間
文/蘇小蟬
他被評上服務標兵,就因為一個動作——溫柔的一伸手。
雨天泥濘,雪天路滑,他都會習慣性地扶住那些莽撞調皮的孩子,挽住行動不便的盲人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十幾年如一日。
他是市中心繁華路段的交警,也是這座城市市民的楷模。記者采訪他時,他在電視鏡頭前拘謹地笑著說:“是因為那床厚厚的報紙被子吧。”
高三那年,他迷上了打遊戲機。恨鐵不成鋼的母親一怒之下拿雞毛撣子打了他。他負氣離家出走。火車顛簸著過了幾站,他隨著熙攘的人流下車,卻發現兜裏的錢不翼而飛了。天色已晚,寒氣漸重,他頹喪地坐在候車室裏,看人流如煙霧漸漸散盡。他想自己怕是要在這冰冷的候車室裏蜷縮一夜了。
他先是來回地走著,後來袖著手蜷在冰涼的椅子上,無法抵擋的寒冷從腳底向上升騰,最後傳遍他的全身。他懷念一床溫暖的被子,一件厚實的大衣,哪怕就是一塊破舊的毯子也好。
就在他渾身酸麻、手腳冰涼、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他感到一陣輕柔的覆蓋。他一激靈爬起來,是一張陌生女人幹皺的臉。他身上蓋著她的一件灰舊的外套,還有一層厚厚的報紙,從胸口一直到腳。她是白天在車站賣報紙的老媽媽。
她和善地笑著:“睡吧,孩子。我的兒子如果活著,也像你這麼大了。”
他了解到,為了尋找走散的兒子,她辭掉工作,在火車站賣報紙,已經十多年了。
後半夜,他睡得很香。清晨,老媽媽為他泡了一碗熱麵,給他買了車票,送他上了車。
一路上,他腦子裏全是老媽媽那張滄桑而又和善的臉:如果我兒子活著,也像你這麼大了;如果他在外麵睡著了,希望也有人為他蓋件衣裳,哪怕是幾張報紙。
回到家,媽媽正在聯係電視台發尋人啟事,一見他就哭了。嘴硬的他沒說半句軟話,卻從此努力起來,再也沒有碰過遊戲機。後來,他考取了交通學校。
那次采訪,他在電視上說:“我媽媽老了,反應也慢了,我希望她上街的時候有人也能攙扶她一下。我做的隻不過是用父母的心去顧念每一個孩子,用孩子的心去感念全天下的父母……”
電視機前,無數母親的眼睛濕潤了。
愛很簡單,就在帶給別人溫暖的舉手投足之間。
愛的奉獻有時並不需要轟轟烈烈,其實愛隻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帶給別人的溫暖與感動。
怎樣開啟易拉罐
文/廣民
許多年前的一個夏天,在一列南下的火車上,一位滿臉稚氣的男青年倚窗而坐。他是個農村娃,一件嶄新的白色半袖衫掩蓋不住黝黑的皮膚。在此之前,他連火車都沒坐過,他要到南方去上夢寐以求的大學。男青年對麵的座位上,坐著一對母子。
車廂內悶熱異常,男青年感到口渴難耐。
“方便麵、健力寶、礦泉水!”乘務員大聲叫賣著。
健力寶?男青年知道,這是一種極奢侈的飲料。讀高中時,班裏有錢的同學才喝得起。爸媽從來沒給自己買過。如今,他要到外地上學了,衣兜裏有了些許可以支配的零花錢。猶豫再三,他終於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元錢,遞給乘務員。
男青年不知如何開啟這桶飲料。他把健力寶拿在手裏,顛來倒去看了看。最後,他把目光定在了拉環的位置。遲疑了一會兒,他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水果刀。企圖在拉環的位置把健力寶撬開,撬了兩下,發覺易拉罐的殼很堅硬,便停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又把目光盯在了拉環處。這時,卻聽見對麵的婦女對兒子說,“童童,快把健力寶給媽媽拿過來。”小男孩兒說,“媽媽,你剛喝過水,怎麼又渴了?”“快!聽話!”小男孩兒便站在車座上,把手伸進了車窗旁邊掛著的塑料袋。
婦女把健力寶拿在手裏,眼睛盯在拉環上,餘光注視著男青年,隻聽“嘭”的一聲,健力寶打開了。隨之,車廂裏又傳出“嘭”的一聲響,男青年的易拉罐也打開了。婦女微微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就把自己的健力寶放在了茶幾上,顯然,她並不渴。
許多年後,男青年參加了工作,卻仍對這件事記憶猶新。他感激那位善良的中年婦女。她為了不使他難堪,沒有直接教他易拉罐的開啟方法,而是間接地完成了這一過程。婦女的舉動是一種小小的善。
男青年把這種感激化做了更多小小的善,帶到了社會的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