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有點大,風光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水珠,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家門,昔日輝煌的夏家早已門可羅雀,這裏甚至算不得她的家了,鳩占鵲巢的二嬸一家隻留下小小一間傭人房安置她的爸爸,其實隻是怕她會出去胡說罷了,有爸爸在手裏牽製著,風光什麼也做不了。嗬,她自嘲一笑,就算沒有受到威脅,她又能做些什麼呢?識人不清,不學無術,昔日風光的夏家敗在了她的手上,自己受不了刺激就跑了,把爸爸一個人就在四麵楚歌的夏家…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風光無比自責,同時想著這次回來說什麼也要帶走自己的父親。
沒等風光想完,眼前的大門咯吱一聲就打開了,開門的是她所謂的二嬸。“哎喲,這不是風光嗎,怎麼,是要回來喝你姐姐和姐夫的喜酒嗎?”風光捏了捏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理會她刻薄的言語,有些訥訥開口:“二嬸,我,想見見我爸爸!”她現在,什麼也不是了。林雪蓮看著像喪家之犬一樣的風光,心情大好,開恩似的揮了揮手,“瞧你這話說的,就算現在夏家易主了,我們也還是家人不是,哪能有不讓你進來的道理,不過啊,你身上濕,先穿件衣服吧啊!”林雪蓮抬了抬眼,身後的傭人便過來用抹布纏了她的腳,夏風光屈辱的跟在身後,卻因為要見到父親隱隱生出了幾分歡喜。
風光被領著走向最下等的傭人房,還未走近,便急忙前去推門,“爸!”屋子裏空空蕩蕩,冷清安靜像沒有人氣,風光卻還是看見床上躺著一個幹瘦的身體,“爸?”風光走近了想摸摸父親的體溫,眼淚卻先一步落下了。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她離家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個月,怎麼之前威嚴的父親就這樣消瘦毫無生機的躺在這裏了呢?都怪她,要是她沒有走,爸爸不會死的吧,要是她早點回來爸爸也不會死的吧,都怪她,都怪她。
“真是晦氣,怎麼偏偏趕在喜事當頭出了這檔事!”林雪蓮拿手帕掩了掩口鼻,說出的話卻令人心寒。自我厭棄中的風光像被刺激了一般,發狠的掐住林氏脖子,事情發生的太快,傭人和林雪蓮都未反應過來,已經被風光撲倒在地,被掐了脖子,林氏忍不住驚叫一聲。“為什麼,明明你們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什麼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我和爸爸已經什麼都沒了。”“咳咳,夏風光,你可別亂,亂說,我們可沒有害死你爸爸,”林氏被掐住,可沒有半分害怕,果然,風光剛想加重力道,就被拉開了。
“什麼事?”陰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想來是被鬧的不行了才不情願的過來,掙紮中的風光像被定住了一般,略帶怨恨的視線牢牢盯住了他。林淼,這個利用她越爬越高然後奪走她一切的男人!林淼掃了眼毫無形象的夏風光,陰陰的開口:“到底怎麼了?”“還不是風光喲,非得說我們殺死了她爸爸,也不看看他還有哪點可圖。”林氏不屑的冷笑。“是我命令下人不用管的你的爸,他跟我無親無故,給他個住的地就算是還了你的恩了,難道還要我把他當老子一樣供起來?沒什麼事就散了,鬧得我心煩。”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捏了捏眉心似乎真的很煩惱的樣子。風光瞪大了眼睛,憤怒怨恨到充血,她早在被拋棄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有多冷漠多無情,可到這一刻風光才發現他簡直冷血無恥到了一個新境界,風光氣到全身發抖:“林淼!你這個惡心下作的小人,你到底有沒有心,是我求著爸爸給了你一切,你怎麼能這麼對他!”“行了,這不是給了他個地兒住嗎?放心,墓碑我也會替他準備好的。”林淼陰沉的開口,眉間難掩怒氣,夏婷婷柔柔的靠在他胸口:“阿淼別氣,這種人扔出去就算了,不值得你生氣。”林淼軟了軟眉眼“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