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滄桑結孽緣,癡心莽撞惹禍端。
待到喜事歡慶時,紅燭成雙淚成行。
八十年前,省城盛京(就是我們現在說的沈陽)以南五十裏,渾河南岸有一個村子叫十裏堡。丁家是十裏堡的一個大姓。二狗原名丁富貴,因為本家排行老二、小名叫狗子,常在一起玩的小夥伴都管他叫二狗。過去啊,普通人大多都會起一個比較貧賤的名字。因為大家都覺得那樣會比較好養活。
這世界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窮人多。八十年前是,八十年後也是。雖然丁家是大姓,二狗的家境並不富裕。爹媽存了幾年錢給二狗說了門媳婦,會完親家,兩家談好冬子月(陰曆十一月,我們陽曆的12月吧)二十八新媳婦過門。這些天來,丁家老少都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喜慶中。
天抹黑的時候,丁老爹拚著老臉找王大戶借了掛大車,說好晚上和第二天的草料都由丁家出。(哎。。。咬錢人啊!越是咬錢越是摳門。)老爹興高采烈地的趕著馬車回到家裏,拉著富貴的手說道:“二狗啊!你年齡也不小了。爹媽沒本事,你都二十好幾了,爹媽才給你說了這門媳婦。”富貴道:“爹,您別這麼說。是二狗沒本事,等以後二狗有錢了,天天給您和媽買豆腐,咱家啊!以後天天晚上弄小蔥拌豆腐吃,饞死麻四爺他們。”“對!對!再給爹打二兩老龍口(沈陽白酒,有上百年的曆史了,隻是物是人非。)。”說著,丁老爹臉上堆滿了笑意。
丁大媽在屋裏煮著苞米糊塗(就是玉米麵加了大量的水,粥樣的食品)蓋簾上蒸著老譚兒地瓜(紅薯的一個地方品種,特甜),滿屋子飄著玉米的清香和紅薯的甘甜。大媽聽到爺倆在外麵說話就打諢到:“白呼啥呢?還不張羅早點吃飯,明天二狗還要客省城呢。(客,老年人的說法等於現在的去)”
“對,對。”說著,老爹帶著二狗來到裏屋。二狗疑惑的望著老爹說道:“爹,您跟王大戶家借大車做什麼啊?晚上還要給牲口喂草料。”“這個啊???”老爹頓了一下說道:“明個你起早,趕著馬車客省城。爹媽這裏還有倆錢,你去買套鋪蓋,再買個櫃子。以後分家了不能什麼器件也沒有啊。”二狗嘟囔著:“我不分???”老爹臉色一沉:“分不分的以後再說,反正明個你得客省城。”
十月的清晨(農曆),寒風料峭,當時的東北人口還不是很稠密。所以野外的荒地和灌木叢還是很多。“的,駕???”二狗子趕著大車,心裏這個美啊。想著:再過一個月,自己也有老婆了,哪啊~握著媳婦的小手,往炕上一按~哎呀!不得了,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坐在車轅上的二狗兀自做著娶媳婦的美夢。
晨光熹微,因為大家都忙完了秋收,所以清晨的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你看我像個人兒!你看我像個神兒!你看我像個人兒!你看我像個神兒!”荒野中忽然傳出來一陣非常刺耳的童音。
二狗循聲望去,荒草萋萋,灌木叢後的小土墩上,一隻黃鼠狼兩隻後腿著地,兩隻前腿做拱手狀,麵對東方升起的旭日一拜一唱:“你看我像個人兒!”再拜再唱:“你看我像個神兒!”二狗聽後不禁大怒,心想:朗朗乾坤,一個長毛畜生,竟敢學著人說話。看我今天怎麼滅了你。隨手揚起趕車的大鞭嗬斥道:“我看你像個驢J、B頂尿盆!”隨著“啪~”一聲清脆的鞭響,大鞭子正抽在黃鼠狼的頂門。隻見那黃鼠狼仰麵朝天栽倒,頓時就昏死過去。
二狗笑道:“咋滴~不行了吧,小畜生看老子剝了你的狼皮換酒喝去。”說著,大步向昏死的黃鼠狼走去。“唰~唰唰~”草叢中灰影閃動,不知從何處竄出一隻蒼灰色的老黃鼠狼,老黃鼠狼一口叼起地上的小黃鼠狼三竄兩竄就沒了蹤影。二狗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不由跺足道:“可惜!可惜跑掉了兩張上好的皮子。”說完,大大咧咧地坐上車轅趕著馬車上向省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