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清晨陸梅被自家娘親無情的拖起穿上莫六送來的嫁衣。
洗漱後大嫂胡氏為陸梅塗脂抹粉時陸梅才有一種今日我嫁人的真實感,昨夜的興奮化作苦痛,深深的眼袋伴著頭昏腦漲。
“好了,快去吃飯,姑爺馬上就來了。”陸梅娘催促道。
大嫂胡氏收起胭脂水粉,起身祝福陸梅百年好合笑著離去。
陸梅吃過飯後不久莫六前來接親。眾人站在陸梅家門口。
“莫六呀陸梅交給你了,以後你夫妻二人要真誠相待莫要辜負彼此。”陸爺爺作為陸家最有地位的長輩出麵叮囑莫六。
陸奶奶最在意的是村子裏隨份子的人給了多少銅板。其他長輩也是各有心思。陸梅的親娘趙氏亦是沒有不舍的情緒。
“上車吧。”陸爺爺大手一揮出言道。
陸梅大哥陸賢達,三堂兄陸賢維跟在車後送親。
陸梅坐著牛車晃晃悠悠的來到莫六家,今後也是她陸梅的家。因莫六提議婚事從簡所以除了村長一家前來證婚,陸家溝其他村民並沒有出現。莫六出銀辦了一桌酒席宴請村長一家和陸梅大哥與陸賢維。
陸家溝風俗長輩不送親。今日送陸梅的親人隻有嫡親兄長陸賢達和還未成婚的堂兄陸賢維。莫六很是識時務的送了一桌酒席給陸爺爺一家,沒來送親的陸家人一樣可以吃到酒席。
“姑姑多成幾次婚就好了,那樣闖兒能吃好多喜糖和好飯菜。”陸闖童言無忌,傻乎乎的盼著姑姑成親自己吃喜糖。
“臭小子胡說八道個球,去邊兒玩去。”陸梅爹雖不在意陸梅卻也不盼望著陸梅過的不幸福,亦是希望自己女兒與莫六白頭偕老。
“你激頭白臉啥,孫子才幾歲懂甚。還不進屋吃席。”陸梅娘見不得陸梅爹訓斥寶貝乖孫。
陸梅娘眼中陸賢達是她的心,小小的乖孫是她的肝。接下來才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相公。女兒要外嫁賠錢貨一個,兒媳婦不是自己肚子爬出來的不是一條心。
夜幕降臨,莫六送走吃席的親友踱步走進新房。
“吃過飯了吧?”柔聲細語的男性聲音響起。
陸梅害羞的點點頭:“吃過了,三哥端了一大碗飯菜。”
莫六走到床邊坐在陸梅身旁語重心長道:“陸梅今年你才十五歲年紀甚小,不宜行房。”
尷尬尷尬,好尷尬。
靜默片刻後陸梅出言道:“好的,一切全聽相公的。咳咳……好多煙!”
“嗯,火炕排煙不好,出不去的煙鑽進屋子了。”莫六起身走向連著火炕的鍋,查看到底是什麼原因。
賢惠的陸梅跟隨其後,一起查看。陸梅沒有查看與火炕接連的鍋而是去煙囪處仔細觀察。
“相公,你來煙囪這兒。我懷疑在搭火炕時煙囪沒有砌好。”陸梅弓著腰麵對煙囪說道。
小兩口鼓弄小半個時辰才將巴巴糊弄好火炕。屋子裏不再冒煙。
陸梅站在房門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如果有磚搭火炕效果會更好。”
“磚?”莫六對自己的小娘子興趣加深。在伊蘭國隻有貴族或者消息靈通的富戶才會知曉磚是何物。小丫頭陸梅總會給自己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他不信陸梅是天生博學,知曉萬物。
“怎麼了?”陸梅看著莫六懷疑的眼神問道。難道自己說錯了。
“無事,明日我與爺爺商量火炕的問題。時間不早了咱們安歇吧。”莫六忙碌一整天筋疲力盡,不再糾結陸梅如何知曉磚的事。
二人洗漱之後,躺在床上蓋著棉被純睡覺。
與坦然安睡的莫六不同,陸梅緊張的輾轉反側久久睡意全無。
“陸梅睡吧。”莫六感受到陸梅的緊張出言安慰。未開情竇的少年安慰的話語一絲溫情也無。
陸梅會意自己的‘烙餅行動’妨礙到新科小相公休息,於是放棄烙餅鵪鶉似地窩在被子裏數水餃。
不知過了多久陸梅進入夢鄉。
夢中閃現出好多陸梅似是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和事物。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身穿灰色上衣黑色長褲的女子縱身一躍跳落懸崖。女子生無可戀的麵龐驚醒了陸梅。
“啊~不~嗚嗚嗚啊~不要……”陸梅忽然坐起抱頭痛哭。左側的心髒壓抑無比,頭部刀絞般的劇痛。
安睡中的莫六忽聽陸梅的哭喊迅速醒來,睜開眼便見到彷徨無助的陸梅。此情此景觸動了莫六的心弦,曾幾何時他亦是如此。滔天的災禍,死不瞑目的族人,昔日歡笑的父兄,悉心照料自己的娘親與阿姐,血泊中自己和眼前的陸梅何其相似。
莫六坐起將陸梅擁入懷中輕輕地拍撫陸梅後背。“做惡夢了?陸梅乖不怕,不怕。陸梅家來呀,妖魔鬼怪全走開。陸梅家來呀……”
漆黑的夜晚月光透過窗子,莫六耐心安撫。陸梅漸漸好轉,貪戀莫六的懷抱一動不動。
“嘶~多大人了莫要再哭鼻子,明日還有的忙,乖……陸梅我肩膀麻了。嘶~你躺下安心睡會兒。”莫六英雄氣短的出言道。首次抱女子入懷他微微害羞。剛才一時衝動才會不加思考擁陸梅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