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的蕭亦寒拿起毛巾擦手:“不要拿低等的術力來和靈力對抗,換個人你會死得很難看。”
不由有些氣苦,在旁人眼裏神聖的術力到了他嘴裏就變成了低等了,淩依若垂下眼,殷墨教她的一直……
殷墨!她睜大眼睛,她暈了十天,殷墨怎麼樣了?
“墨呢?他怎麼樣了?”
所有桌椅自動飛回原位,蕭亦寒眯著眼睛挑唇一笑:“十天了。你覺得呢?”
淩依若臉一白。隱司是暗影門權力隻次於門主的,可是坐在這個位子的人有一個最關鍵的死穴:門下不能有叛徒。
隱司掌管的所有影子和殺手,隻要有一個背叛暗影門,等待他的就是生不如死。所以無論哪一屆的隱司,對手下的影子和殺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才敢引進暗影門的。
而她這樣一聲不吭失蹤數十天,隻怕殷墨……
她猛然站起身往外走,不能的,不能讓殷墨代她死。手剛按上門把,就聽到背後有破空之聲,一抬眼,竟然是個碟子深深卡進了門和牆之間的縫裏,她用力拉門也紋絲不動。
一想到現在殷墨可能的淒慘處境,淩依若指尖顫抖,回身怒瞪著蕭亦寒,連聲音都走了調:“我要去救他!別逼我!”
“我要去救他!別惹我!”
“我是在救你。”蕭亦寒麵容沉靜:“你以為你回去了他就能免於一死麼。”
“至少我回去了,他能少受點罪!”淩依若咬唇,光是想到暗影門形形色色的懲罰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殷墨那樣溫潤如玉的人兒,要真因為她經了那些罪,她真是萬死不足恕其罪!
蕭亦寒冷笑一聲:“十天,夠他死很多回了。”
“所以讓我回去!”淩依若想到過往的言笑宴宴,隻覺心頭鈍痛難忍,幾乎哭出來,聲嘶力竭地朝他吼:“我要救他!”
“你回去了,隻能是死。”
“不用你管!是死是活我自己擔當!”
“他對你……這麼重要嗎?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我的命是他的,還給他理所應當!”
這句話一出,蕭亦寒的笑容僵硬了,他垂眸半晌沒動,表情隱在陰影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仇鬼影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簡直太驚奇了,怎麼可能啊,這家夥怎麼會有這麼……孤寂的背影。
雖然心裏沒底,不過現在的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淩依若趁蕭亦寒陷入沉思,運用所有術力——
“嘭!”
門被打開了。
仇鬼影期期艾艾地指著門:“她走了呐。”
“心不在,留不住人。”蕭亦寒用湯勺舀起一碗湯,沉靜地喝湯。
一路狂奔。
淩依若始終死死咬著唇,不能哭,她不能哭,哭了,想留的人,便再也留不住了,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素日傍晚前大門緊閉的晝此刻居然門庭大開,門裏一片漆黑,仿佛一隻吃人的獸,正咧開大嘴等待著食物自投羅網。
晝一切依然如故,連她的房間也如臨走那天幹淨整潔,好像天天有人打掃一般。
淩依若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回了自己房間換衣服平複了一下心情,確定自己到了最冷靜的狀態,才推開上樓的門。
門剛一打開,刺鼻的濃烈血腥味撲麵而來。
黑暗的樓梯,她咳了幾聲也不見燈亮,淩依若晃了晃,穩住神緩緩走上去。慢慢感覺眼睛可以視物了,推開房門,便看到一個黑色身影背對著她。